穆婉清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就這麼定定的望著他。
裴司臣將人重新拽回懷裡，挑起她的下顎，低聲問道：“後悔了？”
穆婉清整個人都有些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望著他的雙眸從震驚，劇痛再到自嘲和絕望，緊緊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真的要謝謝你，裴司臣，你真厲害，竟然讓我在一個坑裡摔了兩次！”
裴司臣卻隻是驟然扼緊了她的手腕，“我問你來這乾什麼？”
穆婉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攥的更緊，目光冷冷的盯著他，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擾了你的好事，我道歉，是我不該，請你放開我！”
裴司臣忽然冷笑一聲，眸光幽深複雜的看著她，其中情緒晦暗莫測，詭異難辨。
“又是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給我定罪了是嗎？”
穆婉清眸光微微一閃，可當她的視線掃到他胸口的唇印時，渾身都冰冷了下來。
“問什麼？難道不是眼見為實嗎？”
說完她有自嘲的笑了幾聲，眼眶漲的生疼，可她再也不允許在他麵前哭泣，不準自己流眼淚。
“你剛才問我後悔嗎，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絕不後悔，相反的我很慶幸做了這個決定，裴司臣，以後我和你……”
穆婉清死死的盯著他，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相逢亦是陌路。”
裴司臣心口一窒，臉色微微發白，更加用力攥緊了她的手腕，似乎下一刻她就要從他麵前消失，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隻是下一刻他就忽然鬆開了她的手，穆婉清心口一痛，本該馬上離開，可她不知為什麼，雙腳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動也動不了，頭頂是他低沉暗啞的聲音。
“從頭到尾，你就從來都不曾相信過我，隻要你認定了，那我就是做了，錯了。”
“當我知道你是齊家的女兒時，知道兩家的仇怨時，我就想，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甚至想過，你知道以後就算是恨我怨我，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知道你渴望家人親情，我忍痛放手讓你回家，哪怕看不到你，隻要你覺得快樂我都可以退步，你說你父親生病，時間不多想要好好照顧他，你提出和我分手，怕你為難我也同意了。”
“穆婉清，我就想問你一句，是不是在你心裡我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所以才能讓你說棄就棄，且毫不猶豫？”
“還是說，隻要你的眼睛看到了，不管我做沒做，你都隻相信你自己？”
穆婉清隻覺得整個人都站在虛無之中，想要說些什麼，隻是那些話都在看到他唇角的嫣紅，還有曖昧的印記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裴司臣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見她動也不動，連句話也不肯說，心底那僅存的一點期待都沒了。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視線落在她的小腹，目光越發的幽暗，手臂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抬起來，隻能緊握成拳。
“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愛你，所以一旦我出現在你的選擇項目裡，我永遠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我做再多在你眼裡都沒意義，哪怕我把心掏出來給你，恐怕你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我的心……”
“糾纏了這麼久，以前到底是我強求了，從現在開始，穆婉清，你自由了，相逢亦是陌路，你既說了，我會做到。”
說完這些話，裴司臣深深看她一眼後才轉身離開。
穆婉清眸光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抬手，可是人已經從她麵前離開。
她僵硬的盯著地麵，一動不動，隻覺得渾身都變的生硬。
隻有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麵，慢慢攤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