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嘴上功夫,他要論第二,風九歌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也不知風氏家主是如何養的這些個子女,那二小姐風初瑾胸無成竹,品行不端便也就罷了,偏就將這些個慧根都傳到了風九歌和風書嶼身上,果然是嫡庶有彆,投胎也是份技術活了。
眾人到齊,那知府便一一行了禮:“想必諸位一路奔波也是勞累了,如若不嫌棄下官的居所偏陋,就在下官府中住上幾日,下官定竭儘全力好生侍奉著。”
從未見過有人同這江淮城的知府一般有趣。
侍奉他們一行人,這知府怕是知道自己當不成知府,便趕著溜須拍馬,乾起這下人做的事了?
不過這知府說得也對,他們一路緊趕慢趕地過來,昨夜還遇上了刺客,沒有養足精力怕是對付不了那群叛黨,再加上若是還宿在客棧,還不知道會不會逢上那些個賊人呢。
總歸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些,風九歌想著便瞥了眼夏葵,隻見她神色如常,與平日看著並無兩樣。
越是這般無事就越是惹人懷疑。這夏葵平日裡頭學得都是些什麼,竟能將心性練得如此稀鬆平常,淡定自若。
若不是她早對夏葵存了幾分防備,怕是也要被她這等無知麵孔給蒙騙過去。
“那便是有勞知府大人了,我們還真趕上沒地住呢。”洛七染答得倒是爽快利落。
隻是他們會沒地住?怕是這京城中何處沒有他們的落腳之地,更何況他的身份擺在那兒,若是淪落到流落街頭無處可去的地步那才是開了眼界呢。
於是乎,住所便如此敲定下來。
他們的馬車也一道跟著知府過來。風九歌正想著要同風書嶼一道騎馬,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被一隻橫生出來的手給阻攔住。
“九九。”顧北彥的眸光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風九歌沒有看他的臉,隻是盯著他伸出的手,就是這隻手,方才還碰了夏葵。如今又過來碰她,當真是不嫌臟?
“檀王還是自個上車吧,我同兄長一道便好。”明知顧北彥救下夏葵是不得已之舉,可她就是不悅顧北彥和旁人碰觸,平日那般待她若寶的男人能如此對其他人,那麼她在他心中也並無半分特殊。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緣由,再平常不過的話,由風九歌嘴裡說出卻像是變了個味。
她暫時不想同顧北彥交談,隻要一看到他的臉,一聽到他的聲音,她便渾身豎起尖銳的刺來,防備得嚴嚴實實。
底下的人都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不知這檀王和郡主是發生了什麼,分明方才還好好的,如今怎就變了副樣子。
而夏葵,站在離顧北彥並不遠的地方,瞧著那男子滿心滿眼都是風九歌,絲毫不容他人侵占,她的手慢慢握緊,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嵌入肌膚,愈來愈深,她卻絲毫未感覺到痛意。
再痛再怨,也比不得她此刻的心。
風九歌知道這不是爭執的場合,時候也挑得不太對。她索性就想甩開男子握著她的手,眸中染上分不耐。
再失了禮數的顧北彥洛七染都見過,可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將風九歌抱起,還步履穩健地上了馬車,留下眾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滿腹疑惑,滿臉驚愕,這倒是出了洛七染的意料。
這顧北彥是著了什麼魔什麼道,一個風九歌竟將他拿捏得如此死準。
“行了行了,都彆看了,沒見過小兩口打情罵俏啊?”洛七染發覺自顧北彥同風九歌在一起後,他便成了那個收拾爛攤子圓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