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風九歌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目光落在卷宗上,卻漸漸加深。
司正如此謹慎之人,卻被人算計至此。如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司正又豈會輕易對顧北彥出手,還因此敗露了行蹤,引來了殺身之禍。
風九歌開始回憶,自己是因為沈少寺道與司正往來的卷宗不能落入旁人手中才去的司正府,而這之前司正曾刺殺顧北彥不成,被顧北彥殺了下屬以示警告。在她取回了卷宗後,顧北彥便在此時趕到,滅了司正一門。
而那些餘黨,便是在那時火急火燎地逃出,逃至江淮地帶,同早前就勾結的沈四海一道,秘密研製司正留下的奇毒。
而沈少寺卻在此時出現在餘黨本營,成了他們的王主,繼續了這項研製,還將此毒用到了顧北彥身上。如若不是顧北彥體質異常,百毒不侵,便是中了他們的毒後,一命嗚呼在江淮。
這般細思密恐,風九歌執著手中的卷宗,卻覺得周身異常寒冷,如同落入冰窖,動彈不得。
“唔——”呻吟便隨疼痛而來,風九歌蹲下身,環抱住頭,周身血液開始回流,目光所及處漸漸渙散。
“啪——”卷宗從她手中滑落,她卻無力去顧及,眼前突突一片漆黑,隨後便沒了意識。
———
風九歌悠悠轉醒時,才發覺此刻正躺在門中院落,熟悉的房內。
已有兩次暈厥的前例,風九歌此刻倒不慌張自己是出了何事,隻是待她轉了轉眼珠,往一旁看去,看到了寧蔓的臉。
巡視一番後才發覺,屋內僅寧蔓一人。
沈少寺還真是放心將自己的心頭肉送到她跟前,也不怕她一個身手過去傷到寧蔓?
想是這樣想,風九歌到底還是懶得同寧蔓計較,現下這關係再好不過。沈少寺不礙著自己,她也給他們騰位置,都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隻是這暈厥的一次比一次突然,風九歌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看來定是身子出了什麼差錯,這也奇了怪了,沒遇上顧北彥前,她一向身體康健,也沒有什麼大起大落,而遇到他之後,便是突發暈厥,索性沒有什麼頭痛腦熱的,睡一覺也好了個大概。
寧蔓許是累壞了,睡得格外沉。待風九歌下榻時,也沒驚醒她半分。
本是對寧蔓冷眼相向,說話也皆是冷嘲熱諷,可此刻在她身旁守著的人卻是寧曼。風九歌一貫是恩怨兩相忘,有恩便報恩。
隻是還未等她將一旁的薄被蓋到寧蔓身上,一雙手便搶在了自己前頭。
風九歌抬眸,隻見沈少寺一身白衣,眼底有幾分倦色,看她的眼神卻是極溫柔的。
“醒了?”她隻聽到這低低淺淺的一句。
頭次,風九歌沒嗆聲,隻是點頭,隨後穿上鞋推門而出。
屋內待得實在沉悶,何況她有話問沈少寺,在屋內有寧蔓在的情況下,她還是有幾分顧忌不能全盤而問。
沈少寺也沒推拒,隨著她一道出來。
她的院落中一貫植著桃花,如今白沙洲中的花開正豔,門中的也正含苞待放,隱約還可以見幾個桃子結在枝丫處,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