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屍首還未送回,喪事暫且擱下,父親那頭我會解釋。既然父親今日睡了,我便晚些再來。”風九歌也不想同溫氏多話,簡單交代幾句便離開,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風書嶼在邊地身亡,而顧北彥卻是失蹤。
主仆二人都沒了消息,會發生何事風九歌也不知道,隻是她沒來由的心慌卻是讓她更為不安。這種不安,伴隨著風書嶼身亡的噩耗傳來,愈發放大。
她自認行走江湖,遇到的身殺之事不少,隻是此番失去的卻是自己的至親,再加之顧北彥並不在身邊,她沒有人可以商量事宜。
她也並非無懈可擊,而是若她在此刻倒下,風氏便再無翻身的可能。
風九歌知道,風氏如何都與自己無關,她不該乾涉風府事務太多。可風氏家主畢竟做了自己二十餘年的父親,她對風氏,對風府有彆樣的情愫。
風書嶼不在了,她便更要替他將風府延續下去,不止是替風氏家主保住榮耀,更多的是為了她自己。
勾心鬥角,算計人心,這些她並非不懂。隻是風九歌從未想過,她不先去算計旁人,便有人主動找上門來。目標明確是風府,如果她再繼續坐以待斃,怕是下一個要死之人便是自己。
“傳令下去,風府中人如若想要離開,雙倍工錢,離開風府後便再與風府無關。”風九歌冷然吩咐近旁的下人。
“是。”
下人正要離去,風九歌再次喚住他,“找一些得力之人,去巫山尋舌根草。”
陌楠索要舌根草,但風九歌此刻卻無法抽身,先派一些人去探路也是好的。
下人疑惑,“不知小姐尋這舌根草有何用。”
舌根草何其珍貴,又生長在險惡之地,尋常人得不到便罷了,隻是大小姐在現在的關頭,還要舌根草有何用,莫非與老爺的病有關?
現下能夠讓風九歌在意的,除了風書嶼的喪事,便隻有風氏家主的病情。
風府現下是內憂外患,隻怕是陛下那頭,還有旨意要落下來。下人一想起便替風九歌捏一把汗,尋常女子在遇上此事,定是慌亂得不知所措,隻有風九歌,能夠淡定從容,沒有絲毫慌亂與懼意。
“我自有用處,你們隻管去尋便是。”風九歌撂下一句,隨後離去。
下人看著風九歌瘦弱卻格外筆挺的身子,不免從心底愈發尊崇風九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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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白衣女子再次替風書嶼換藥,隻是從頭至尾女子沒有開口,冷淡得幾乎不像是在替他換藥,而是在例行公事。
風書嶼明顯察覺到,女子對他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即便之前女子也是冷著臉,可都不似今日這般。而女子這種反常,除了一個可能,風書嶼想不到其他。
“姑娘姓安?”這些時日受了女子諸多照料,風書嶼也少有與女子說話的機會,而今他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也應該是離開的時候。
女子答允過讓他離開,而他也從未提起,隻是這些都是不言而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