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人前的檀王形象,也在她麵前毀得乾乾淨淨。
梳妝時,風九歌看著銅鏡中麵容憔悴的自己,不免覺得一陣心慌,好似今日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這種惶恐便如同那日風書嶼受命前往邊地,她替風書嶼擔心不已的七上八下。
“嘶——”因一時失神,一縷青絲被扯住,風九歌下意識倒吸一口氣。而替她盥洗的子衿立即請罪。
“奴婢該死!”這種錯是子衿從不犯的。
她方才也是失了神,一時忘了手中的力道,弄疼了風九歌。
也是自己沒注意到,風九歌並不怪子衿,淡淡開口,“無妨,繼續罷。”
同自己一樣,今日的子衿也格外不同。想來那日她替自己擋了一箭,自己本該對子衿心存感激,可方才看到子衿後,她頓時便想起了沈少寺。
她素來不理門中瑣事,大多人都直接聽命於沈少寺,而子衿也不例外。想來她身邊可用之人少之又少,如若沒有必要,風九歌也不願在身邊擱置那般多的眼線。
沈少寺對她,至始至終都從未放心過。風九歌並非一早便懷疑沈少寺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人,而是子衿透露出的種種行跡讓她不得不起疑。
其實這些都有蛛絲馬跡可尋,子衿替沈少寺做事,不會什麼手腳都不落下。她隻要細細去查,很容易便能知曉。隻是她也知道子衿的心思,一直都沒戳破。
許是這分顏麵還是留著比較好,總歸子衿在她身邊從未起過半分害她的念頭,而她也沒有緣由無緣無故便打發了子衿,且留著慢慢看罷。
“今日我要迎接西域使節,府中大小事項由二夫人打理。如若有人上門道賀,不必留。”風九歌淡然吩咐。
風氏今時不同往日,過往那些落井下石之人此刻都巴不得上門攀關係,風九歌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可並不代表旁人沒有籠絡外人的心思。這些不該收的賄賂,不是風九歌所想,卻又不能不防著旁人沒有那種心思。
如今不僅是給溫氏一個機會,也是幫她試探府中到底有無奸細。
“小姐的意思是對二夫人……”子衿小聲問道。
風九歌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的女子,淡淡垂下眸,“依你所見,風府如今如何?”
自風書嶼出事,她擔負起延續風氏榮耀的重任,一路走到現在,經曆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無人能知。而旁人唯一能夠知曉的,無非就是那些表麵看得見的東西。
她鮮少會在意旁人的看法,此番問起子衿也無非是一時興起。
不過正是這的一時興起,風九歌聽到了旁的言論。
“子衿隻知道小姐為了風府付出了諸多心血,如今風氏榮耀,也是小姐應得的。”子衿對於風九歌封為皇女一事並不吃驚,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不僅是風九歌當得起,也是她應該得到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