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夏桉年,卻絲毫沒有被威脅到的意味,依舊可以笑得格外恣意,還帶了幾分流裡流氣。
“本將軍近來記性不太好,說過的話些許便忘了。檀王先前是警告過本將軍來著?”夏桉年是對著顧北彥道,可卻是低著頭看向風九歌。
他高出風九歌半個頭,一低頭便可以看清風九歌的全數眉眼,一筆一畫,都格外深入人心,如同神工鬼斧,美得不似池中之物。
風九歌的美是其次,最吸引人的,最讓人動心的,是她周身四散的清寒,孤高渾然一體。
對夏桉年的反問,風九歌並不作答,心底滑過一絲厭惡。
夏桉年想要睜著眼說瞎話,她卻不會為他買賬。她一早便知道夏氏中人心思不純,可沒想過,夏桉年竟為了激怒顧北彥,而做出如此荒謬的舉措。
臨止聽此也是氣結,不是都道夏氏將軍大方得體,最是懂得察言觀色之人,可他如今瞧著怎地沒有絲毫的察言觀色,夏桉年擺明了便是無賴。
“王爺,王妃她……”
現下已不是風九歌願不願回來,而是夏桉年扣著人不放。
照理說夏氏與風氏毫無過節,夏桉年也隻是見過風九歌幾麵,便多了個心眼要利用風九歌來牽製顧北彥。不得不說,其心可居。
臨止本想著,如若夏桉年不放人,便動手去搶。可兩方交手,總怕會傷了風九歌,再加上風九歌如今正在危難關頭,是不能動武的。
她周身的經脈被大師所封,已同平常人一道。如若有心之人借此挾持風九歌,倒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兒。且不說會不會傷到風九歌,便是那些人惱羞成怒,直接對風九歌下手都是極為可能。
“九兒,你說本將軍該不該放你過去?”夏桉年忽地低頭,薄唇貼得風九歌耳垂極近,言語間落下的灼熱氣息,悉數噴灑在風九歌脖頸。
她本就是耳垂敏感之人,隻是被輕微吹氣都會酥紅一片。
他這話問了等於沒問,若是夏桉年不放自己離去,她又怎地能夠離開。可風九歌卻不想讓顧北彥同夏桉年之間產生摩擦。
時局尚且不穩,他們之間不能因為她的原因而有任何不快。至少不該是在現在。
“你能如此鎮定地說話,肯定留有後手。放不放我於你而言都無絲毫損害,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在風九歌看來,夏桉年此舉簡直可笑。
他若是孤身前來,定然是不可能的。
顧北彥在寺院中埋下了許多暗衛,縱然夏桉年武功再高超,要想完全做到避人耳目前來是微乎其微的事。他也帶了不少人前來,隻是這些人,現下都不在此處。
即便周身武功被封,可探得氣息的能力卻從未失去,風九歌能察覺到,這片桃林中,除了顧北彥帶來的一幫人,便隻有她和夏桉年。
夏桉年也是格外看得起自己,如若顧北彥當真下了命令圍剿他,他能不能逃出這裡都是未知數,他還能這般氣淡神清地玩笑,想來也是做了萬全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