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大師診斷出來,興許她便會這般渾渾噩噩地被算計到死也不知道。
陌楠一開始便並非好意,風九歌知道,隻是沒想過,陌楠心思如此深,連君玦都不放過。
君玦身上的傷,悉數得益於陌楠的‘治療’。
也怪她,分明知道陌楠不會那般好心地幫自個兒,他是巴不得君玦去死的人,又怎會格外好心地救他。
不錯,他是拖住了君玦,暫保了他一條命,可君玦也因此沒了武功,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說起來,同她有過交道的男子,無一例外看中的都是她手中的權勢,又有幾人是真心的。
既是她身上病已然好全,他們也不好再在寺院中多打擾大師清修,欲啟程離去。
顧北彥帶她行至是為了治她身上的病,先前風九歌因風氏被毀一事而暫居容府,那會兒又同顧北彥鬨著彆扭,是一方怎地都拉不下臉麵來。
而今他們算是將話拉開,也不必再那般拘束。過往住在檀王府不過是開口便成的事,可出了前頭那檔子事後,世人都將目光緊緊放在風九歌身上。
但凡她有絲毫動靜,便會牽連至旁人,到時勢必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本以為她與顧北彥不會再同一些小事而鬨上矛盾,不曾想這廝壓根不顧慮旁人的目光,也不考量日後是否會招來危險,定要將她帶回檀王府。
就在眾人收拾行囊停留在寺院門前時,容羽帶人匆匆趕來。
風九歌站在顧北彥身旁,見來人是容羽,也是稍稍錯愕了一番。
她記得顧北彥行蹤一向做得保密,不會輕易讓旁人知曉。不僅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要防著,便是所有對她有壞心思的人都要排除,容羽此番能夠帶人前來,勢必是收到了消息。
而這消息來源是誰,已然清楚不過。
方才還同她犟著的男人,怎地這會又轉性了,答應讓她跟著容羽離開了?
風九歌沒有過多動作,直至容羽收斂韁繩,從馬上翻身而下,行至她麵前。
楚洛最講求的便是禮儀,顧北彥貴為檀王,地位自當在容羽之上,即便容羽先前戰功赫赫,還是要低顧北彥一頭。
隻是他們之間的虛禮,因風九歌的緣故而稍稍免除了些,容羽隻需朝顧北彥頷首,便算是行過禮了。
“父親怎麼來了。”初見容羽到底是心中欣喜的,可風九歌多疑,再考慮到這一路上興許會有人埋伏等著刺殺,容羽性命堪憂她便再也無法安靜。
容羽對她雖少了二十餘年的養育之恩,可到底血濃於水,她見不得所有同她有關的人都離她而去,也不會再讓像風氏那樣的慘案發生。
容羽不答,目光卻已然表明了一切,他掃了眼顧北彥的方向。
說起來也是奇怪,顧北彥平日裡頭多薄涼的一人,到底也在容羽跟前收斂了不少脾性。而風九歌也知道,他這大半替自個兒收斂的脾性,麵子已然是很大了。
“有勞檀王這幾日照料小女,改日容羽定當登門道謝。”說起來,容羽也不算是真正認同了顧北彥為自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