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事宜風九歌便退到了一旁,洛七染恰好也在此時走上前,同所立二人的位置寸寸減少。
“小歌兒,你這神色看上去並不好。”難得,洛七染今日見到風九歌沒有例行公事,來個一貫調侃,而是一本正經地問候,倒是讓風九歌一時難以轉換過來。
也許是習慣了洛七染嬉皮笑臉的樣子,如今見他如此,風九歌還真是不習慣。
洛七染是問好,風九歌便也耐著性子答了,答話間還看向顧北彥,見他也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她微微欠笑致意。
“許是累了。”自風氏家主去世到現下,風九歌便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每午夜夢回都是在回憶往事,讓她很難靜下心來慢慢思考。
精神衰弱的同時,麵色自然難看了,隻是沒想到胭脂俗粉都遮不住她這滿臉的憔悴,連洛七染都能一眼看出她的虛弱,顧北彥便愈發是如此了。
罷了罷了,她在顧北彥跟前本就掩飾不了什麼,越掩飾隻會越糟糕,倒不如就這樣罷,左右近日諸事繁多,她確是興致不高。
洛七染隻是站著都能從他們身邊嗅到一種莫名恩愛的氣息,這兩人也實屬是無厘頭,先前還那般鬨著彆扭,轉臉便又和好如初了。
嘖嘖,果然是普天之下,皆為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來著。
“沒想到皇兄此番為了安撫風氏,卻是將宮府都擴充了出來,小歌兒如今的身家地位不一般呐,往後本王還要多多靠你提攜才是。”洛七染本著五分玩笑五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他本來就對洛樾笙抱有不滿,不親近他沒有一官半爵都實屬正常,隻是他也不想有那些旁的東西,束手束腳不說,做事都不方便。
再說了,他還可以靠著風九歌與顧北彥來做事,他們定然是自個兒最堅韌的後盾才是。
洛七染說著,與顧北彥相視一眼,交換彼此心底所想。
即便他不說,顧北彥也知道,按洛樾笙那性子是斷然做不出此事的,小懲大誡,殺雞儆猴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風府如今人丁稀少,風飄雨搖的,但凡有些勢力的人都能將其收入囊中。
若不是照著風氏家主此番離去,洛樾笙還不會做出這般抉擇呢。表麵上像是安撫了風氏,實則背地還在籌算著他的陰謀,這便是君心,似海,似箭,似深淵。
顧北彥不答話,而風九歌,也沒有開口回應。可他們彼此卻又是心照不宣,洛樾笙是存了幾分真心,幾分假意而來,他們都再清楚不過。
這場同笙皇的戰役,還沒打響便已是擂鼓齊鳴。
他們都選好了陣地,等著那一日徹底撕破臉麵,徹底劃清界限。
如若說風氏家主的死是突然,卻是給風九歌送來了一分生機,一分逃出泥濘沼澤的希望。她能夠依托此上岸。
“權宜之計,何故多想。”風九歌冷然開口。
如若能夠憑借此接近洛樾笙,那倒還不算是功虧一簣,隻是風九歌一貫喜歡主動出擊,這被動等待的事,她不屑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