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皇後,名存實亡,又有什麼意思,再爭再鬥也敵不過李涼涼的一個眼神,洛樾笙不會憐惜自己的,他不會。
“小葵,你不懂。”夏葵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她年長她幾歲,比她多了好些年的閱曆,如若隻是小事,如若隻是像尋常夫妻那般鬥嘴爭執,興許她會丟下自尊與驕傲,哪怕是乞求,也斷然不會讓洛樾笙離開。
可是這次不同,洛樾笙的心已經被勾走,他心中已經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她又何必自討苦吃,讓洛樾笙回來,她夏綰不是拉不下這個臉,而是實屬沒必要。
一個心已經不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她又何必死求白賴地讓他留下,不是自討苦吃麼。
夏葵才多大,她又能懂得什麼,如若她懂得了,便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了。她對顧北彥,不錯,那是愛,隻是相比於她同洛樾笙的,她的愛壓根稱不上是愛。
她是占有,是不顧一切都想要的得到的癡望,是明知不可能,卻依舊幻想有可能的念想。而她與洛樾笙,一路走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夏葵不會懂得,她定然不會懂的。
夏葵到底未曾經曆過那些世事,朝堂詭譎,後宮人心險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所想,除了利益能讓她們走到一處,還有什麼是能夠讓人傾心相待的。
夏綰所言,夏葵倒是驚愕了半晌。
她不懂,她分明看得比夏綰都還要通透,為何長姐要這樣說。還是說,在夏綰眼中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兒戲,都不過是女兒家的矯揉造作,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夏綰是皇後,閱曆深,經曆的人心險惡也多,她知道,也不辯駁。可夏綰不能這般說,她並非是沒有經曆,隻是她所考慮的事,遠比夏綰想象的要多上許多。
“長姐此話怎講。”的確,夏葵承認自己是不比夏綰,可是在人心這方麵,她卻從未輸過。
她想要的東西,自小便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即便是顧北彥,她也定然會拿到手。
不錯,風九歌現下是在顧北彥心中不錯,可又有何人能夠保證,他們定然能夠走得長久呢。風九歌自個兒都不能保證,那她之所以的付出。都不算是什麼。
夏綰看著同自己生得相似的臉,像是看到了過往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般青澀稚嫩,有著姣好的麵容,有著滿身的桀驁與骨氣,鋒芒畢露不說,自命清高得更是厲害。
這些年在宮中的韜光養晦,夏綰早已磨平了棱角,她學著收斂脾性,學著在人前虛與委蛇,學著如何討洛樾笙歡心,學著陽奉陰違阿諛奉承。
可這些,都不是夏綰真心想要做的。她多想也同夏葵一樣,趁著年歲正好,趁著還有大把的時光,她還能夠拿去揮霍,至少不後悔。
她追隨洛樾笙的步伐久了,漸漸地連自我都忘了,忘了當初進宮的初衷,忘了同洛樾笙約定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究竟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