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不信沈安歌也能夠放下風書嶼,那般相愛的兩人,又豈會輕易放開彼此的手呢。
該說的她都說了,風九歌也覺得現下此番已然沒必要再留下了,他們本就打算動身去邊地,如今倒是半點都耽誤不得了。於是乎,她還是對風書嶼還有話要交代,同風書嶼並非是完完全全地膈應了些。
顧北彥定然已將話告知風書嶼,隻是她還是想作為親人的身份,同風書嶼交代一句。
不知道此番,又是何年何月才能夠相見,風書嶼如今繼任了郡守,這底下的事務自然也是繁忙的,她不願讓風書嶼奔波,隻要雙方通信互報平安便好。
隻是此番,風九歌卻又是不免悲從中來,想來她同風書嶼才重逢沒過幾日,終究還是要分開。雖說知道風書嶼在郭郡安好,可到底像是覺得心裡空了一處。
這是不同於男女情愛的感覺,而是一種無法割舍,無法言離的牽掛。
風氏家主已死,風氏便隻剩下他們二人,風書嶼作為嫡子,理應繼承風氏的。隻是現下時局還未明朗,一切都還沒有落定,待塵埃落定之後,風書嶼定然也是要回到京城,重新回到風氏的。
而風九歌,現下也不過是替他守著風氏,等到他歸來便是。
“要好生照料自己,你此番可是粗心了不少。”在風書嶼麵前,風九歌一貫都是強勢的,就像是互換了身份一樣,他才是胞弟,而她則是長姐。
這由性子決定,風書嶼一貫溫潤,什麼事都是讓著她先,這也就養成了風九歌如此性子,不過她倒是不覺得此番有什麼不好,風書嶼願意謙讓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他願意作為兄長這樣寵著自己,將她寵得無法無天。
本來是離彆時,該是不該哭的,隻是風九歌到底沒有掩住這眼底一抹清流,濕潤眼眶的同時,她極力克製想要收回去。
她並非是多愁善感,也並非是覺得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可能是分彆得時日太多了,讓她不由得便產生了這種情緒。她想要讓風書嶼好好的,同沈安歌一道,在郭郡好好地活下去。
僅僅隻是活著就夠了,希望什麼大災大難都遠離他們。
他和沈安歌一路走來,也是經曆了不少艱難險阻,儼然已經不能用坎坷去形容了。好不容易才能長相廝守,一定要好生珍惜才是。
而顧北彥,一貫知曉風九歌這嘴硬心軟,口是心非的性子,知道她心裡有萬般不舍,可到底還是要割舍。他知道,對風九歌來說,親人同愛人都是一樣重要的。她雖同風氏中人不親近,可同風書嶼,卻是有斬不斷的血脈親情。
她會擔心風書嶼,會覺得不舍都是情理之中,而他此番也是沒有做任何舉動,便由著風九歌去了。隻是見風九歌著實是委屈得不行,他便不著邊際地緊握起風九歌的小手,傳遞給她些溫度。
不管風九歌做出如何抉擇,他會一直在她身後,一直這樣陪著她。這不僅是顧北彥的承諾,也是他這輩子必然會做到的事兒。風九歌會毫不懷疑,也不疑有他,是因為此番他的滿心滿眼,著實是隻剩下風九歌一人了。
而風九歌,也是感知到了顧北彥方才是在安撫自己,欣慰的同時,淚水稍稍收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