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洛樾笙的愛意,也是付出了就收不回來了的。
洛樾笙現下也可以不顧惜她的感受,左右他是君王,而她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身為臣子,最應該做的便是服從,毫無條件地服從洛樾笙的命令還有服從他所想。
先前出宮遇刺一事,洛樾笙雖說沒有追查到底,可心中到底是存了疑惑的。
他是君王,自然是比旁人思慮得更為妥當,平白遭遇行刺一事,並非是偶然。
諸位朝臣之中,他不是沒懷疑過旁人,甚至是覺得顧北彥按捺不住了,想要先一步動手。
可若是顧北彥動的手,他大可不必去傷害李涼涼,與其說那刺客一開始是想要刺殺他,倒不如說這矛頭是對準的李涼涼。顧北彥與李涼涼無冤無仇,不會去害她,更何況,此番的顧北彥也不在京城,京城之中,還能找到另一波勢力可以違抗自己麼。
洛樾笙雖說是建都了楚洛,一年下來也算是如願以償,京城治理得算是頗得民心,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他手底下跟著那麼多人,難保他們不會動了旁的心思。
能夠將一切事做得密不透風,讓人追查不到片刻蛛絲馬跡的,權勢定然格外大,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甚至是偷梁換柱的地步了。除了檀王府,便也隻剩下了夏府。
夏氏一路走來皆是靠著自己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夏綰更是身為皇後,帶給夏氏無上榮光。
他們是皇親國戚,又是一國丞相,這番地位已然不是常人可以匹及的了。夏氏一族暗中招兵買馬,想要大展宏圖也並非是不可能。洛樾笙雖說也疑心過旁人,可算算那些人的動機,都不如夏氏來得更為直接。
夏綰被困,李尚書憑著李涼涼,在朝中的地位一躍而上,他們懼怕李尚書的風頭會大過他們,想要除去李涼涼就太平常了。先前夏綰還掌權的時候,便時不時要對李涼涼動手,如今出宮,他們又沒有帶什麼侍從,選這個時機下手再合適不過。
洛樾笙並非是荒唐無道的君王,相反,他知道的事兒,遠比那些人想的都還要多,正是因為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他才沒有下旨追查這件事,若當真是下旨追查下去,指不定還能掀出什麼事呢。
朝中官官相護的事兒不少,地方機構臃腫更是顯而易見,整個楚洛,除了他所在的京城,四處都不安定,又談何民心所向。
隻是洛樾笙這一路經曆得太多了,他身為君王,操心的事兒太多了,他也是無暇分身,更是不願搭理這些事。
對李涼涼,是愛,而對夏綰,也是心寒。
他從不奢求夏綰能夠做成什麼事兒,隻是此番,若是夏氏當真心懷不軌,洛樾笙想,他怕是無法再同過往那般,正視夏綰了,更是不會正視她腹中的孩兒。
這個孩子,注定生下來就不會享得一些榮華富貴,連基本的父愛都無法得到,注定一輩子都活在陰霾之中。
若是夏綰當真知道,當真為他們的孩子好,就該早些放手,切莫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