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等他們抵達城北,和顧北彥的人彙合,郭郡就傳出被洛樾笙重兵把守的消息。是故現下他們不得進入,還要隱匿好自身,以免被敵軍發現。
京城的宮變他們也略有耳聞,原先大好的局勢一路急轉直下,檀王能夠保全自身都是問題,更彆提是其餘部落了。
郭郡容羽的舊部此刻正跟著風書嶼,而他則是命人保護好沈安歌,先行一步打探敵情。
沙場征戰多年,風書嶼早已掌握作戰技巧,隻是他如今不能輕舉妄動。夏桉年喪心病狂的程度顯而易見,他連血洗皇宮都做得出來,區區一個郭郡還不值得被他放在眼裡。
隨後,在密林之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風書嶼警惕地往後看去,下一刻便怔在了原地。
怎麼,會是他?
世人都道京城繁庶,若是能在京城這片寸土寸金之地生存,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天街之上,檀王府同風府遙遙相對,不遠處的皇宮露出嵯峨的簷角,皆是帶著與眾不同的威嚴。
皇榜張貼了京城各處,百姓正津津樂道著所謂天子封後一事。
曾許了夏氏將軍與皇女的婚約的笙皇被亂黨殺死,夏氏等人帶頭敬奉,朝堂那些黨羽也紛紛附和。
時隔一年,兩場宮變帶走了無數條人命,同時留下了無儘的遺憾。
天香樓生意依舊蒸蒸日上,似乎並沒有受宮變影響,這些時日往來京城的商旅依舊,他們從中獲益也多。
一處上好的廂房內,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對立而坐。
小二上了上好的酒菜,同時從外走進一個纖瘦的身影。
“你說夏氏中人狼子野心,可楚洛百姓才當真是分不清輕重之人,如此亂世也值得他們繼續開張做生意?”發話的男子,一襲墨蘭長袍,長發束冠,淡笑說道時帶了幾分譏諷。
他的目光流轉在興盛的街麵,單從百姓的生活來看,似乎並不在意才過了不久的宮變。
而他口中定義的這個亂世,正是被血洗之後的楚洛。
坐在他對頭的男子並未作答,卻是低聲同進來的女子說了什麼,麵上有過輕鬆的笑。
不過也隻是很淺很淡,同他一貫溫潤的麵龐相比,無足輕重。
“風將軍,當初你們夫婦二人大難不死才虧得我相救,如今受苦的可不是你們,風將軍又該以什麼條件應允在下?”
陌楠這等自認瀟灑的隱士此番卻是活脫脫成了趁火打劫的流痞。
輾轉了數百裡從城北來到京城,這一路上也多虧有陌楠相助,風書嶼等人心底自然是感激的。
隻是他沒想過,當初匆匆彆過,陌楠竟會隻身來到楚洛,而他和自己的胞妹之間,竟還有如此深的淵源,果真是緣分使然。
“隱士想要什麼,風某力所能及,定當為你辦到。”
如今顧北彥勢力折損,朝中無人再能抗衡夏桉年。若是想要夏桉年死,還需要借助另一隻力量。
而在此絕境之中,也隻有陌楠才能夠擔得起這個囑托。
正如他所言,這是亂世,急於人來整治。
“這就讓在下著實為難了,話說七王爺也答應了在下不少條件。”陌楠半閉著一隻眼,懶懶地朝風書嶼看去,語氣閒適,卻沒放過男子臉上的任一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