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已經無懼於男人的威脅。夏桉年幾次三番拿顧北彥的性命要挾。
不過是一條命,既然他敢取,自己也敢立刻去死。沒什麼是做不到的,和夏桉年這個喪心病狂的禽獸談道理,更是浪費口舌。
男人聞聲,整個人都怔了怔,隨後她似乎是聽到了瘋魔般的笑聲,久久回蕩在殿內,顯得格外突兀,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襲明黃龍袍間,那枚紅寶石耳飾更露張揚肆意。
仿佛是他們的初見,他將跌落的自己救下。
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注定糾纏不休。
如風九歌所料,前不久的宮變的確是折損了夏桉年不少勢力,更因為他急於鎮壓楚洛各地叛亂,派出的人不少,能夠守在京城的可用之人相對減少。
如果君玦的大軍攻城,兩軍交戰是吃不準誰勝誰負的。
這也是為什麼夏桉年突然會變得癲狂,哪怕是他現在召集士兵回來,也是來不及了。
一切都快結束了,風九歌突然覺得心口就像是有一塊石頭落下,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隻是沒等她要離開,便被夏桉年的人圍住。很快,夏桉年將她困在了城樓之上。
從這一處的城樓向下看去,可以看到出入京城的人。自然,也可以看到那片黑壓壓似是大軍壓境的人影。
“回稟陛下,前去圍剿檀王府的人來稟,檀王不見所蹤,似乎是早已預料跑了。”
夏桉年雙手撐在一張紅木椅上,居高臨下地俯身貼在風九歌背部,在她耳畔出聲道,“怎麼樣,九兒,等你的情郎來救你嗎。”
沒抓住顧北彥,無非是他早已與外麵的勢力勾連,不過是整裝待發要攻入皇宮罷了。
再過不久,這片剛遭遇屠戮的土地很快又會被鮮血浸染。
風九歌被他困在椅上動彈不得,可她也沒打算掙紮,一雙眼就這麼冷冷地看向遠處。
“不如,就讓沈少寺先去當替死鬼?我看他好像對檀王恨之入骨。”夏桉年自顧自說著,擺擺手讓底下人去辦。
風九歌的雙瞳這才有了些反應。
男人見她回頭看自己,笑了笑,“怎麼,九兒舍不得了,你不是視他為眼中釘,要除之而後快了。”
“不然,你也不會特意把城防圖放入他書房,引誘我去懷疑他是吧?”後麵的話男人特意壓低了嗓音在她耳畔說道。
果然,夏桉年已經知道了一切。
隻是如若他一早看穿,興許也不至於會有這樣的下場。
沈少寺生死與否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會為了沈少寺而向夏桉年求情。
狼煙被點燃,皇城上下皆是戒備異常。
嚴格說起來,這才算是女子完完全全經曆過戰爭。那日她從夏府出逃,看到的不過都是戰火波及過後的滿目瘡痍,她沒有看到那些士兵搏鬥廝殺的樣子,也沒看到無辜百姓是如何被波及殘殺的。
隻是這一次似乎又與往日不同,大軍攻入京城,竟然沒有波及到城中百姓。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皇宮,遙遙馬上騎著幾個熟悉的麵孔。
最中間的,是顧北彥。
風九歌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顧北彥了,或許不過短短幾日,對她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她不會忘,就是在這個城樓之上,夏桉年逼著顧北彥自廢武功,甚至還要殺他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