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大,他跟他們之間留出了空隙。
可睡著的小東西並不安分,順著床榻塌陷的力道,滾到了他懷裡,自覺地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把他的胳膊當成了抱枕。
霍景深有點無奈,最後還是縱容地隨她去了。
這小東西或許真是他的安眠藥,嗅著她身上熟悉的藥香,沒過多久,霍景深就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而他懷裡的雲清緩緩睜開眼睛,清眸內一片澄明。
其實在霍景深躺上床後不久,她就醒了。
她身上自帶的藥香,對霍景深來說真的有奇效,能讓他很快入睡。
雲清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霍景深睡熟,她輕輕從床上爬下來,取出包裡的一塊跟她的體香味道相近的藥脂熏香,在床頭點燃。
隨後,雲清輕手輕腳地往病房外走,剛走到門口,她聽見了一陣手機震動聲。
是霍景深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在響。
雲清遲疑了片刻,走上前看了眼屏幕,她當時怔了一下,清晰地看見來電顯示:以柔。
這就是霍景深的繞指柔?
雲清心口好像被擠了幾滴檸檬汁,又酸又澀。
對方長時間等不到回應,掛斷了通話。
但沒過幾秒,下一通又打了進來,好像隻要霍景深不接,她就不會罷休。
雲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手機飛快地走到了陽台上。
她沉吸了口氣,壓下心慌,接了這通電話。
那頭立即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怎麼這麼久才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連埋怨都是柔軟的,帶著一點自然散發的嬌嗔。
這無疑傳遞給雲清一個最直白的信息:她跟霍景深很熟。
雲清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因為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一句話,心口就像挨了一記悶錘一樣難受。
她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開口:“……我不是霍景深。”
“啊,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景深。”電話那頭的女人輕聲道歉,卻並不意外,她甚至笑著問,“你就是雲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