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也發現了她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沾血的手,他隨意地取出手巾擦了擦,似笑非笑地慨歎道:“我審過那麼多人,逼到我動手的,還沒幾個。宮夜冥……嗬,嘴挺緊的。”
雲清太陽穴跳了跳,捏著保溫盒的手不自覺掐緊了。
金聖從她旁邊走出去的時候,目光在她臉上晃了一下,“歇會兒,再繼續。雲小姐有什麼話想對他說的,最好抓住機會。”
話像是說給她聽的,又像是在警告身後的宮夜冥。
金聖離開後,雲清沒有遮擋的視線落在監房內,那個伶仃瘦削的身影上。
“……”
監房內,幽靜得要命,所以……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就格外清晰。
宮夜冥雙手雙腿都被鐐銬鎖住,銬死在審訊椅上。
雲清昨天來見他的時候,他穿著銀灰色暗紋流光的襯衣,精致而挺括,現在,宮夜冥半身都是血……殷紅的血水順著他衣服的紋理,爬上他肩頭,綻開妖嬈的彼岸花。
跟在雲清身後匆匆走進來的燕知節看見這一幕,皺了下眉,確認宮夜冥一時半會死不了,他扭頭去找金聖了。
雲清提著保溫瓶走近像個血人似的宮夜冥。
哪怕這副模樣,雲清居然在他臉上都找不到半點脆弱。
他就像是浴血的妖孽,甚至,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一抹令人眩惑的笑容。
“小東西……來得挺早。”他睨著雲清的臉,笑容慢慢擴大,“你這是什麼表情?心疼我?”
雲清沒理他,放下保溫瓶,上前扣住了宮夜冥的手腕,替他把脈。
她垂睫屏息足一分鐘,收回手,抬頭看向宮夜冥,眼神裡多了一抹驚訝複雜之色。
“你……”
“我沒注射那玩意兒。”宮夜冥猜到了她想說的話,先否認了。雲清:“……”
宮夜冥的脈象跟普通人不太一樣,而且他被金聖折磨了一整夜,照這個失血量,正常人應該早就休克了,但他還生龍活虎的。
可宮夜冥被抓進來的時候,就做了檢測,如果他也注射了基因藥劑,燕知節肯定會發現……
“彆瞎琢磨了。”宮夜冥相當大爺地往椅背上一靠,輕飄飄地勾起唇,對雲清說,“我天賦異稟。”
雲清:“……”
她懶得理這個自戀狂,確定人沒什麼大礙,至於他衣服底下的傷口,燕知節自然會讓人處理。
雲清打開保溫瓶蓋,濃鬱的藥味頓時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