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嗬地笑了。
“條件……我隨便開?”他逼近雲清,異色雙瞳攝人心魄,“我說了,你就能辦到麼?”
雲清不動,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混血麵孔,拳頭慢慢攥緊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提醒:“這位殿下,我打人……可是很疼的。”
男人也笑了起來,豔光絕色。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喃喃道,“你第一拳,還是我教的。可你忘記我,卻忘得那麼乾脆……”
他語調拉長,綿生出無限遺憾。
雲清皺了下眉,卻聽見他繼續歎道:“……宮夜冥那個妖孽,從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聽到宮夜冥的名字,雲清警惕起來,目光如炬警惕地盯住麵前的男人。
“你認識阿夜?!”
“阿夜?嗬……倒是叫得挺親密。”男人伸手,指尖勾起雲清額前一縷碎發,在問她,“那你記不記得,你之前是怎麼叫我的?”
雲清身體僵住。
男人不緊不慢地傾身湊近,雲清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像深林透出的盎然,濃霧下的晨曦,還有……蓋不住硝煙味。
硝煙味……
那是常年浸泡在戰場上,從槍林彈雨間穿梭廝殺而留下的……
雲清怔怔地抬起頭,重新凝視著眼前男人那張臉,長眉入鬢,異瞳生妖……這是……她曾經見過的人……
“你是……九哥?”雲清遲疑著,叫出這一聲。
被丟棄的記憶,被抹去的零星片段,伴隨著這聲九哥,在腦海裡重現……
男人勾唇淺笑,“小雲朵,還算有點良心。”
眼前的,不是彆人,正是君九辰!
雲清曾經喊他一聲‘九哥’。
說起來,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當初她是采藥的啞女,他是淪亡末路的將軍。
她施藥救人,他留下了一串號碼,告訴她真實姓名,也告訴她救命之恩,他日必報……
在她將君九辰忘得乾乾淨淨的時候,君九辰顯然對她這段時間的經曆了如指掌。
甚至知道了宮夜冥對她做了什麼……
雲清雖然記起來君九辰,但兩人實在算不上熟,要說寒暄,更沒什麼好寒暄的了。
但她對他好歹有救命之恩,雲清就不繞彎子了:“九哥,我需要明月潭的潭水。你能看在當年我對你有恩的份上,行個方便嗎?”
君九辰氣定神閒地落座在一旁的紅木椅上。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這麼多年沒見,留下吃頓便飯,敘個舊如何?”
雲清:“……這就不必了,九哥,我們之間也沒那麼多舊情好敘。明月潭你留著也沒用,在商言商,我願意出雙倍的價格從你手上買,咱們兩清如何?”
君九辰手支著額,抬眼看她,“你覺得,我看起來像缺錢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