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咳嗽聲引起了姬菲裳的注意,她立馬轉身過來扶住姬景安:“父皇,我就知道在這準能等到您。您說您怎麼就這麼不聽話,說了要您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您就是不聽。來,小心點兒。”小心服侍姬景安坐下。
姬菲裳接著就又開始嘮叨了:“最近禦醫們給您熬的藥有沒有吃,感覺有沒有好一點,最近過年,可不能要禦膳房做那些個太油膩的吃食,您要吃清淡些……”
姬景安看著姬菲裳絮絮叨叨的,一直很耐心的聽著,良久才打斷了她:“這些天都一直沒問,阿順怎麼樣,去找過白芙蕖了嗎?白芙蕖答應帶著他去子山鎮了嗎?”
姬菲裳一愣,她沒想到姬景安會突然問起這個,她也不好告訴他,現在姬承傾不打算放白芙蕖離開。
“那天聽阿傾說,他好像對白芙蕖那丫頭有些什麼想法,除夕那天晚上的事估計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饒是父皇每日的就是在這禦書房和朝堂上來回,也多少聽見了一些。裳兒,白芙蕖這丫頭是女子中不多見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適合太子妃。”
“況且,她娘親是五大家族的人,她要是進了宮裡,看起來是件好事,可實際上,福禍未定。所以,我不讚成她當太子妃也就是因為這樣。可是按照阿傾的性子,就算他不知道白芙蕖是為了帶著阿順離開才說去子山鎮,他也不會放白芙蕖離開。”姬景安很冷靜的說道。
姬菲裳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竟然對這些事都清楚,她以為他什麼都不太清楚,還想著說瞞著他:“父皇,您知道?”
姬景安臉上浮現一個蒼白的笑容:“傻孩子,父皇最近很多事都不說,並不是就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以父皇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也隻能是有心無力的。再加上現在阿傾的勢頭越來越盛了,很多事本來就已經交到他手裡了,父皇自然也就不好多插手。”
說完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姬菲裳,一臉關切:“孩子,父皇不知道你和你那個駙馬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看得出你對他是有情的。你還年輕,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要讓自己現在過去出不來,這樣父皇會很不安的。”
“阿順的事就這麼定下了,未來的路他自己應該會有自己的決定,你不用再去多操心他。父皇想來,這麼些年,父皇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所以,趁著現在父皇還可以吐幾口氣,父皇一定要你答應我=,從此以後好好活著,好好幸福快樂地活著!”
姬菲裳的眼淚就要噴湧而出了,蹲下撲進他懷裡:“父皇,女兒會好好活著,可是您也要陪在我身邊。以後,女兒還要和駙馬給您生小外孫呢,您一定要好好活著!”
姬景安忍住了一陣咳嗽,陷入美好的暢想裡,很快就被拉扯回來,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可是他的眼中依舊含著欣慰的笑容,抱著姬菲裳肩膀的那隻手,漸漸無力的落了下去……
“父皇!”禦書房裡,是姬菲裳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和哭泣聲交織著,這是淮央國長公主姬菲裳自出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次哭泣!
喪鐘敲響了二十下,冬日的天空,太陽竟然隱匿在烏雲之中。而後便是瓢潑大雨而至,這個冬季,淮央國的雨水多的是百年難得一遇了。
“今日起,我將為父皇守孝三年。”這是姬承傾在牛公公宣布了姬景安駕崩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既然準皇帝都要守孝,那麼淮央子民自然也是要守國孝的,最早開始守國孝的,就是將軍府了。全府上下脫下新年喜慶的新裝,紛紛換上了素白的服裝,老祖宗都堅持和白瑞謙兩兄弟為姬景安守了整整一晚上。
之後,白瑞謙和白瑞恭兩人更是堅持不吃不喝的守了兩天兩夜,誰都勸不動。就在誰都沒轍的時候,白芙蕖的暴脾氣忍不住了,不管不顧的闖進祠堂。誰也不知道白芙蕖膽大包天在裡麵做了什麼,對她的父親和叔父說了什麼,隻知道當天晚上,白瑞謙兩兄弟終於肯出來了。
隨著姬景安的離開,姬菲裳再消沉了三日之後,便出現在早朝之上。因為這一天,是姬承傾登基的日子。在牛公公的宣旨下,姬承傾登基為帝,並且改年號為傾安,意味著姬承傾保淮央國國泰民安。
那日在早朝上,姬菲裳和姬承順一身戎裝,以強硬的姿態昭告著天下,淮央國的江山從此有姬承傾坐穩江山,也將會有姬菲裳和姬承順共同守護。那些之前對姬承傾還有異議的人,皆被姬菲裳這一雷霆手段震懾。
況且姬景安在遺詔之中已經指示封姬菲裳為攝政王,如此一來,那些不平的聲音也銷聲匿跡了。而當他們看到姬承順小小年紀也是一身戎裝時,無一不是驚訝不已的。
三殿下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可是經曆了這麼多的曆練之後,他的眉宇之間多了幾絲成熟。大臣中幾個看著姬承順長大的,無一不覺得這孩子真讓人心疼,也擔心起之後,新帝會如何對待他這個三皇子。
這件事還在眾人的關注中,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朝就又發生一件大事。
這天早朝,是新帝的第二次早朝,文武百官正在彼此交流著的時候。突然發現鎮國大將軍和鎮遠大將軍,大步邁進天璽殿的時候,他們和將軍府兩位少將軍中間有個嬌小的身影。
很快就有人辨認出來,這是將軍府的三小姐白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