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棲遲的聲音有些諷刺:“說起來,我父親是個隨性又自私的人,他向來是想做什麼,就要立刻馬上做。我現在被困在這裡,我都不知道,如果他見不到我,為了他那個寶貝大兒子,會在公司鬨出什麼動靜!”
說到這些猜測,陸棲遲的語氣越發嘲弄。
他真心覺得,景平國際在父親陸景平手裡,如果不是不是爺爺留下的那些老股東,怕是挨不到自己回國,早就被父親整垮了。
隻可惜,父親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絲毫沒有意識到,爺爺去世之後,景平國際一直處於不進反退的局麵。
而且,公司內部問題極多,如果不是有前幾十年的積累,怕是早就出問題了。
自己這次回來,這才多久,不知道做了多少陳舊革新的措施,才把公司的局麵穩住。
如果景平國際不是爺爺的心血,如果不是母親臨死的要求,他根本不想接手這個爛攤子。
陸棲遲說著,思緒飄散了幾瞬,他回過神,低聲呢喃一般的問:“葉蓁,你說,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呢?”
陸棲遲的話說完,靠著自己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身體依舊在顫抖,可是,卻沒有回應自己的話,仿佛陷入某個噩夢中了一般。
得不到葉蓁的回應,陸棲遲的臉色微變,他連忙喊:“葉蓁!”
可惜,這次,葉蓁沒有回應一聲。
就在這時,陸棲遲突然聽到,葉蓁似乎在低聲呢喃,他連忙道:“你在說什麼?”
葉蓁還是沒反應,陸棲遲忍不住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這時,他聽到了葉蓁夢囈一般,像是帶著哭腔的話:“媽媽,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
聽到這話,陸棲遲的身體猛地一僵,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般,一種難言的酸澀,從胸腔蔓延開來。
從他認識葉蓁起,葉蓁似乎就把自己武裝的銅牆鐵壁,仿佛任何人都不能輕易靠近她,仿佛她什麼事情都不怕,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她一般。
可是這一刻,陸棲遲卻看到了她骨子裡的軟弱,看到了她害怕的像個孩子一般,夢囈著求饒。
陸棲遲覺得心臟酸澀疼痛,一種難言的心疼,讓他忍不住抱緊了懷裡的人。
他不知道葉蓁遭遇過什麼,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昏迷中,居然都會說出這種求饒的話。
這跟他之前認識的葉蓁截然相反,可是,卻讓他從骨子裡,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惜和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