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瀾城原本煥散的瞳孔,因為聽到白玨的名字,而煥發出驚華瀲灩的目光。
他的聲音裹挾著地獄的陰冷:“墨池,我要他跟我一樣,從天堂到地獄。我把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還回去。”
墨池眼底戾氣升騰:“總裁,我知道怎麼做了。”
在白瀾城和墨池還未先發製人時,就迎來了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白玨。
白玨裝模作樣的提著一堆營養品,神色悲戚的來到白瀾城的病房,可謂還沒有見麵,就先聞他淒淒慘慘戚戚的聲音。
“瀾城呢?瀾城到底怎樣了?他這麼年輕,身子骨一向都好,我不相信他已經回天無力。”他聲音哽咽,將父親對兒子的慈愛不舍演繹得淋漓儘致。
白瀾城聽著他的聲音,嘴角便情不自禁的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這樣的場景,在他短暫的一生裡並不陌生。猶記得,當年母親絕望跳樓時,白玨也是這般聲淚俱下的痛哭著,贏得周遭一致好評。
別人都以為他對母親有情有義,是母親性格狹隘,小雞肚腸所以走了絕路。
隻有他知道,在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時候,他的那位生物學上的父親是怎樣暴力虐待他的母親的。
“瀾城。”白玨忽然推門而入,將思緒飄遠的白瀾城拉回現實。
白瀾城淡漠的望著白玨,聲音薄涼:“真正是難為你了。”
一大把年齡還要煞費苦心的演戲給別人看,這在白瀾城看來,白玨活得極其辛苦。
隻不過白玨卻沒有想到白瀾城內心獨白是如此貶低他,他自以為白瀾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白玨拍著胸脯,痛不欲生道:“瀾城,你說你好好的,怎麼就走到今天這步?你這是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我的心痛啊。”
白瀾城心裡冷哼,“我還沒死呢。你要嚎喪也太早了點吧。”他直起身子,向來高貴優雅的儀態又添了幾分色彩。
白玨有些尷尬,望著意氣風發不減絲毫的白瀾城,他眼底漫出一抹疑惑。
“他們說你病入膏肓,無力回天。爸爸我是心急如焚,所以忘記問你,你這病到底怎樣?”
白瀾城覷著白玨,識人入微的他,焉能看不透白玨眼底的那抹快意。他倨傲道:“放心吧,我還死不了。所以,你不必演父慈子孝的戲碼。我嫌惡心。”
這話真正是一點臉麵不給白玨。
白玨頓時耷拉著老臉,很是不快。“瀾城,我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你怎麼能對我口吐惡言?”
白瀾城蔑視著他,他要死了,大有不吐不快的勢頭。
他把那些深藏於心的憤怒,一股腦兒宣泄出來。“你會對我好心好意嗎?你但凡有一點良心未泯,當年也就不會逼迫母親離婚,更不會卑鄙無恥的試圖用微薄的錢財打發走我們這對麻煩的母子。”
白瀾城想到當年的母親,為了他有完整的父愛,也為了幫他順理成章的繼承到白家的財產,所以她寧願守著活寡,每天過著以淚洗麵的生活。更是不惜彎下她高傲的頭顱,跪地苦苦挽回白玨。
可是白玨呢?
他除了冷暴力母親,從不會履行他作為父親的義務。他從不曾抱過嗷嗷待哺的他,也不曾照顧過生病的母親。
甚至在母親拿出原配的氣度討伐小三時,白玨竟變成凶猛的野獸對母親拳腳相加,惡語相向。
“白玨,你不配做我白瀾城的父親。”白瀾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