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韜出門後,柳元柏的情緒明顯降落了些,坐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這碗湯,也沒有了吃它的興致。
“嘿嘿,外公,這湯聞起來就香,你都放了些什麼啊,我剛才就看見大塊的羊肉了,其他的東西都被你挑走了嗎?”
薑悅適時打斷他的沉默,插科打諢地想要調動外公的情緒。
“對,知道你們都不喜歡吃,索性就用紗布給包了煮的,你吃吃看,看能從裡麵吃出什麼味來!”
一時間氣氛倒是慢慢回升了些,柳元柏心裡輕歎,外孫選擇看這條路總歸就是如此了,此身獻國家,心中愧小家啊。
“這要是被您給難住了,您還不得罰我切藥片啊?”薑悅打趣,然後才開始重新端起了碗,先聞了聞味道,“這裡麵有紅棗,枸杞,黃芪,當歸......”
一口氣報了十幾個羊肉湯的配伍,直到最後“好像還有一個,不過我不太確定,不太像是藥材,”薑悅皺皺小鼻子,“外公,您給說說唄。”
在聽薑悅一個個準確地說出配伍的時候,柳元柏的眼睛就越來越亮了,心裡也對自己這個外孫女滿意得緊,至於她最後說不上來的這點,他也很是了然,“我在裡麵放了一點酒。”
酒嗎?薑悅又喝了一口,好像不是黃酒啊?
她疑惑地看向外公,“我吃不出來是什麼酒,但一定不是黃酒。”
柳元柏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我加的是糯米酒。”
“那這樣還算我過關不?”
“過,過,過,我們還是允許有進步空間的麼!”
一老一小你來我往的,也挺快就吃完了一頓飯。
之後照例是薑悅收拾的廚房,還有家裡的一些衛生打掃,柳元柏雖然寵愛這唯一的外孫女,但並不嬌慣她,相反薑悅除了會做一般家庭女孩子會做的家務之外,還常常會被帶著上山采藥。
彆看著她纖細,但身手還不錯,雖然沒有到古武的地步,對付兩三個壯漢倒也問題不大。
睡前跟著老爺子打完一套八段錦,微微出汗後才互相道彆回了房間。
從吃晚飯到現在回房間的這段時間裡麵,薑悅一直在偷偷觀察著外公的情況,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從外公現在的氣色上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
也或許是晚上燈光有修容作用,看樣子還是要明天早上起來找個借口給外公把個脈看看。
一般清晨空腹狀態下切脈才是比較好的時間,這個時候身體的內外部環境都相對平衡一些,人體的氣血經脈沒有受到較大的乾擾。
中醫講究的就是中正平和內外平衡,想到前世的這個時候自己的把脈水平已經很不錯了,隻是之前沒有成年,外公不允許她開方治病。
但見習的機會還是挺多的,隻是因為大環境的問題,現在的中醫並不能太過顯露人前,就算是曾經的大國手柳元柏要出手的時候也還是要三思而行,不是自己相熟的人介紹,他也不會出手。
想到這裡,薑悅的嘴唇緊抿,是了,那段相同的時間裡,外公隻為三個人看過症,前麵兩位她當時也跟著去了,隻有最後一個是外公自己去的,而且還沒有告訴她去的是哪家人家。
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書桌的桌麵,這個人或許和外公的突然離世有關係,畢竟時間上太過巧合了,還有外公的手串,到底是怎麼到的陳伯言手裡的她也得查一查。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既然從新來了一次,她相信總不會是讓她再走一次老路的,事在人為,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