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剛關了書桌的台燈準備上床,身後便傳來一道乾脆利落的開門聲。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
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被外麵明亮的燈光照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落在房間裡,不偏不倚正好延伸到了溫嫻的腳尖。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半步,驚惶的看著霍止寒。
看著溫嫻手裡的冰袋和臉上的紅腫,霍止寒的目光驀的收緊,“臉怎麼回事?”
溫嫻還沒回過神,霍止寒已經闊步走到跟前,手抬起她的下巴,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誰乾的?”
溫嫻抿著唇。
【沒誰,我自己不小心,隻是一個意外。】
“你當我瞎?”
那明顯就是挨了耳光的痕跡。
麵對霍止寒冷冽的神色,溫嫻知道瞞不過,隻能坦白。
【霍婷婷。】
這在霍止寒的意料之外,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知道為什麼嗎?”
溫嫻點頭,猶豫了會兒,又搖了搖頭。
她和霍婷婷的交集也就是兩次,一次是在避暑山莊,一次是在溫家酒莊的地下酒窖,具體原因她不清楚,但是猜測或許跟酒莊撞破那件事有關。
霍止寒若有所思,聯係到這一周發生的事情,聲音低沉,“她和司機的事情被人捅到爺爺麵前了,被關到今天才放出來,跟這件事有關麼?”
說話的時候,霍止寒看著溫嫻,冷銳的目光看得人心慌。
霍婷婷和那個司機的事情敗露了?
還真是這件事?
溫嫻握著冰袋的手一下子涼的發麻,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坦白,【先前在溫家酒莊的地下酒窖裡,我不小心看到她和那個司機在一起。】
坦白的時候,溫嫻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霍止寒的臉色,努力解釋,【但我答應她了,我沒跟任何人說。】
“你還沒那麼蠢,”霍止寒麵色不善。
告訴老爺子霍婷婷和司機的事情,對於溫嫻沒有任何好處。
也就是霍婷婷這個沒腦子的,以為她那些事隻有溫嫻知道,才會在事情敗露後認定了就是溫嫻告密。
【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溫嫻不安的看著他。
她原本漂亮清純的一張臉蛋這會兒腫的老高,淤青和血痕交錯慘不忍睹,烏黑的眼睛裡滿是拘謹不安,柔弱的像個破碎的娃娃。
霍止寒忽然心煩意亂,冷喝道,“讓你安分守己,沒讓你逆來順受,你是不是聽不明白我說的話?”
他這沒來由的暴躁讓溫嫻愣了愣。
“隻要你還是霍太太,在江州,你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霍婷婷也不例外。”
霍止寒的臉色陰沉的厲害,丟下這話之後,直接拉開門出去,衝著樓下喊了一聲,“阿景,帶著藥箱上來一趟。”
客臥的房門開著,看著門外那道修長的身影走遠,溫嫻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來自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善意。
他是在關心自己麼?
溫嫻皺了皺眉,即便真的是在關心自己,這也完全不足以成為她對霍止寒改觀的理由,她現在所承受的這些,不都是他和溫振華帶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