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笑了笑,發動車子,駛入夜幕中。
她並未發現,車子剛駛離巷子口,陳競就被幾道黑影攔住了。
“你們乾什麼?”
“按住!”
簡短的兩個字落下,陳競被兩個大漢按倒,臉頰死死地貼在斑駁的水泥牆上,掙紮中摩擦出血來。
餃子和信封全都掉在了地上,
陰影中,走出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女人俯下身撿起那信封,“我說呢,這麼久沒跟我聯係,原來是找到新的金主了?”
“你把東西還給我!”
“還給你?”女人走近他,拿著信封在他臉上拍了兩下,臉色急轉直下,狠狠地按住他的腦袋,“這就是你給我辦的事?”
“我呸!誰答應給你辦事了?那是你求老子辦的!老子想辦就辦,想不辦就不辦!”
女人被啐了一臉口水,登時惱火不已,“你找死吧!”
“有種你就打死老子!”
“你真以為我不敢?”女人退後一步,“打!往死裡打!”
逼仄的角落裡,少年痛苦的悶哼聲此起彼伏。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競被高跟鞋踩在地上,女人居高臨下,將信封裡的錢倒出來,如同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灑在他的身上。
“今天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這個月底之前,要是你還辦不成我要你辦的事兒,我敢保證,你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以前是我給你臉了!狗東西!”
“走。”
一行人離開後,陳競趴在地上許久才艱難的爬起來。
他將地上的那些鈔票一張張的撿起來撫平收好,看著滿地被踩爛了的餃子,眼神緊了緊,好不容易找著幾個完整的,裝進了盒子,如同珍寶一樣抱著。
做完這一切,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沒事人一樣扭頭回家。
這一夜,溫嫻做了個噩夢。
夢裡麵,她牽著孩子的手在草地上奔跑。
可忽然間天昏地暗,手裡忽然抓了個空,不管她怎麼找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
霍止寒的臉忽然出現在黑暗中。
“做好你的本分就夠了,不要妄想不該有的。”
畫麵一閃,祁岩忽然一臉血的出現,“他打斷了我的腿,害死了我,你還為他生孩子,和他幸福生活,你對得起我麼溫嫻?”
還有無數嘲笑她的聲音在周圍響起,魑魅魍魎一樣,黑暗中那些冒著綠光的眼睛盯著她。
“啊——”
她沙啞的喊著,猛地驚醒,後背早就已經大汗淋漓。
此刻,天已經大亮了。
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溫嫻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的位置。
才兩個月,她卻仿佛可以感覺到這個小生命運動的跡象。
寶寶,你是在安慰媽媽麼?
可是媽媽太軟弱了,沒有這個能力保護好你。
那麼多的人不想要你出生。
祁岩死了,對媽媽最好的祁岩叔叔死了,跟你父親脫不了乾係。
媽媽怎麼可能還為他生兒育女呢?
對不起,寶寶!
溫嫻的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