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
霍止寒遞給她一杯溫水。
一杯水下去,喉嚨好像能感受到那些藥丸化開,咽下去。
吞咽的痛苦,讓溫嫻的眼眶變得更加紅,淚水卻反而止住了。
疼痛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餐桌正對麵的電視機裡正在播放警匪片,綁匪在廢棄工廠裡逃跑,槍聲一響,血濺得到處都是。
霍止寒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看點彆的吧,這個太血腥,對孩子不好。”
換了幾個台,調出一部動畫片來,幾隻羊在草原上奔跑。
“看這個。”
【我現在連看電視劇的選擇權也沒有了麼?】
霍止寒皺眉,放下了遙控器。
溫嫻沒碰,【我累了,要休息了。】
看著她往床邊走的身影,霍止寒的臉上慢慢浮起慍色,“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
【我鬨什麼了?】
“那天你既然有機會殺了我,為什麼又讓人救我?”
溫嫻的麵色微微收緊。
她就知道霍止寒不會對她捅了他一刀的事情閉口不提。
【我是希望你死,但我想活,殺了你,我也跑不了。】
霍止寒怒衝衝道,“你還是想跑!你紮了我那一刀還不夠?不夠的話要不要你再來一刀?祁岩的腿是我打斷的,你要不要把我的腿也打斷?”
一把匕首被他拍在餐桌上。
“來,刀給你,你想往哪兒紮都可以!隻要你肯安心待在這兒把孩子生下來,我隨便你紮!”
霍止寒將匕首塞進她的手,“來,你朝著這兒紮!”
溫嫻臉色慘白,被他抓住一隻手直往胸膛裡刺。
溫嫻驚恐不已,【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樣!】
“不是你想殺了我嗎?”
“我現在告訴你,你殺了我,他們就會放你出去,保證你平安的離開江州,甚至國內,你動手啊。”
霍止寒主動鬆開了手,任憑她抓著那隻白晃晃的匕首在他胸膛跟前晃悠。
隻要她一刀紮進去,紮在心臟的位置,他必死無疑。
溫嫻的眼前卻開始發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旋轉,連霍止寒也變得恍惚起來,隨著匕首離男人的胸膛越來越近,眩暈越來越厲害。
終於。
“哐當”一聲,她鬆開手,匕首落在了地上,她也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又哭又笑。
“你根本沒這個膽子。”
一隻大手抬起他的下巴,男人冰冷的眼睛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靜靜地將她吸納進去,“我給過你機會了,溫嫻,從此以後,過去的一切一筆勾銷,不要再跟我鬨。”
在他的眼裡,隻要以牙還牙過,那所有過往的傷害就都可以勾銷。
他根本不知道,人心的傷害根本無法修補,遑論完好如初。
溫嫻忽然覺得很可笑。
許久,她顫抖著比劃了一句話,【孩子我會生下來的。】
霍止寒微微一怔,慍色漸漸回歸於平靜,看著溫嫻掀開被子上床休息,他站了一會兒,走了過去。
溫嫻清晰的感覺到他從另一側上了床,隔著被子抱住了她,越抱越緊。
“你不用擔心以後孩子的身份,等我把事情辦完,你生完孩子我們就複婚,到時候你還是名正言順的霍太太。”
溫嫻被他抱著,呼吸有些困難,卻沒有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