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一怔。
早年?
為了報仇,霍止寒真的是把溫氏集團有關的一切都算計進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成了一個意外的話,或許溫氏集團現在早就江河日下,或許被市場淘汰,或許被霍氏收購,溫家也樹倒猢猻散。
畢竟,霍止寒確實有這個能力。
霍止寒離開後,溫嫻心裡一直疑惑著。
猶豫了半天,她給公司的秘書發了條消息,“李董的父親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等了一會兒,那邊發來一條消息,“好像是二十年前。”
溫嫻眸色一怔,迅速追問,“確定麼?”
“應該是沒錯的,前兩天我正好聽說李董要給父親辦二十年忌追悼會來著,正打算問您到時候是不是要去參加。”
溫嫻握緊了手機,不可置信。
她知道霍止寒為了報仇,一步一步接近溫家,早就把整個溫氏集團納入了他的謀劃當中,所以溫氏集團的一切,他必然比自己更了如指掌。
但是她從未多想過的,是這中間的時間跨度。
二十年前,李老爺子去世不久,李先章就拿到了股份的代理權,正式進入了溫氏的董事會。
那個時候霍止寒已經在謀算報仇了。
可那個時候,他也才十九歲,是個剛成年的少年而已。
整整二十餘年的時間裡,他都在為了一個他以為因他而死的人報仇,而那個人說起來與他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卻為了她搭上了整個人生。
那可是二十餘年啊,該有多痛苦?一個人有幾個二十年呢?
自己從前怎麼都沒多想過呢?
溫嫻的心情無法平複,搭在沙發上的手也慢慢收緊,抓住了身下的毛毯,強壓住了心裡的千頭萬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裡傳來喧鬨的聲音。
溫嫻推開門,便看到客廳裡,蔣楠楠為首,四個人圍著茶幾在打牌。
霍止寒不遠不近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照看身邊兩個孩子,一邊翻著雜誌,麵前泡著熱氣騰騰的茶,像個退休的老乾部。
本以為他沒注意旁人,可蔣楠楠和奧爾南德誇張的動作幾乎要掀翻房頂時,他卻及時伸手,不著痕跡的將茶幾邊角岌岌可危的茶杯挪了位置。
隻有樂言注意到了。
“楠楠非說我出老千,我說我這個位置手氣好她不信,霍哥,你來唄,替我打兩輪。”
“來來來,趕緊來,還運勢好,呸!他要是輸了那就是你出老千。”
“霍哥,你可彆掉鏈子啊,給我證明一下清白。”
霍止寒向來和熱鬨格格不入,也不見他主動融入,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他打心眼裡鄙夷這些玩樂的遊戲,就像昨天打雪仗一樣。
當樂言非要將他拉進牌局的時候,也未見他表現出任何抵觸。
溫嫻靠在門框上,頭一次以這樣的一個視角看到了霍止寒,好像重新認識了他一次一樣。
這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以前何瑩從前跟她說的那句話。
“霍止寒他從來都不是個冷漠的人,可身邊的人都在算計,所以他隻能這樣。”
其實這幾十年來,他比任何人都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