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年前了,她被霍老爺子強行留在避暑山莊,祁岩和沈君安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計劃幫她逃跑,連假死的替身都找好了。
可是那天卻出了意外,車子的刹車出了問題,她一路的速度隻增不減,眼睜睜的看著祁岩在約定好的地點和自己擦肩而過。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是霍止寒和她一路開著視頻,看著她的手語,不斷的安撫她,跟她說話,最終把她救了下來。
霍止寒是什麼時候學會手語的呢?
她有點想不起來了,但是她好像記得剛嫁給他的時候,他是看不懂自己在比劃什麼的,也因此產生了很多誤會。
其實她早就知道,很多事情並不能完全怪他。
她早就知道,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是給當年自己的懦弱找了一個最合適的借口。
她早就知道,她愛著他,從未真正放下。
“霍止寒!”
溫嫻努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頭頂副駕駛方向。
霍止寒很快會意,小心翼翼的爬到了車頂上,踩著那些碎石塊和房屋結構,將碎石和積雪扒拉了半天,看到了下麵有個被樹乾砸出來的坑,隱隱約約能看到車裡的情況。
“阿嫻!”
霍止寒目光一喜,朝著洞裡麵探了探手,“這兒有個洞,阿嫻你等等!”
他衝著身後喊,“孟青,保溫杯!,熱水袋!”
孟青正幫忙扒拉廢墟,聞言愣了一下,猛地回過神,連忙折返回路邊的車裡找霍止寒說的東西。
“阿嫻!”
“霍止寒,我有話跟你說。”
溫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有些話要是現在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
“你說。”霍止寒趴在那片廢墟當中,徒手伸到車頂棚被砸開的縫隙中,試圖將那個洞撕的更大一些,好放一些東西進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溫嫻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霍止寒狠狠一怔。
廢墟裡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字聽不大清晰,但是也能大概猜到她說的什麼,顫抖的聲音讓霍止寒的心臟幾乎要撕裂開。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裡,待了三個多小時一動不動,她現在得有多冷?
“阿嫻,你彆胡說八道了,消防隊馬上就到了,你動一動,彆睡。”
溫嫻打了個哆嗦,車內的後視鏡裡照著她乾裂的嘴唇和被凍傷了的臉頰。
“霍止寒,我要跟你說,其實姥姥和祁岩的事情,我……我已經不怪你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的死不是你造成的,我知道……是我……是我一開始冤枉你……是我欠你一個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有錯,我有罪!阿嫻,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非要說是誰的錯,大概是陰差陽錯。”
“阿嫻。”
溫嫻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聲音微弱,“二十六年前在嶗山,我救了你。”
霍止寒狠狠一怔,不可置信的朝著那個洞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