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全身像是被刀淩遲,像被蟲啃食。
她無心去多想,她是真撐不住了。
那匕首上沾著毒,如果不是她對毒有些耐受,根本就撐不到現在,換做彆人可能早死了。
好疼啊。
但沒事的,她絕不會死。
一直以來她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蒼白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藍思梨的世界徹底跌入黑暗。
......
夜色籠罩下的山間彆墅,透著森森寒意。
偌大的房間裡。
身穿白褂的醫生焦急地進進出出,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滿目凝色。
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女孩,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胸口幾乎不見起伏,像是失去了生機,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就連空氣都像跟著被抽乾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猶如幾個世紀般漫長。
心電儀上終於發出平穩規律的跳動。
孫奇長呼一口氣:“少爺,這位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
外麵的天,已經有了些許的蒙白。
“什麼時候醒?”
沾著血的素銀麵具被放在一旁,守在床邊的夜宸禦一直緊緊握著女孩冰涼的手,聲音沙啞。
“少爺,這位小姐身體虛弱,營養不良,又流了不少血,加上中毒,醒來的時間不好說。但會醒過來的,最遲一天之內。”孫奇恭敬道。
“出去!”
“是。”
孫奇領著一眾醫生輕手輕腳的離開,儘管他們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
一向不近女色的少爺,卻突然抱著個受傷中毒的女孩回來。
那般地小心珍視,卻又讓人感受到他的世界好似坍塌了般。
他怒吼眾人,要是這女孩活不了,所有人都得死。
孫奇他們不敢走遠,默默地守在房門外,隨時待命。
“辛苦了老孫。”林途走過來,也是滿臉疲色,還有驚險之餘的後怕。
“林先生,那位小姐是什麼人啊,我在夜門呆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少爺如此緊張一個女孩子,就連席家那位都......”
孫奇是夜門的專屬醫生,到底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彆問。還有,今晚的事都爛在肚子裡,一切聽你們少爺安排。”林途雖是笑著說,但語氣中威脅味十足。
“明,明白。”
就算沒有林途的叮囑,他們也不敢啊。
少爺那陰晴不定的性子,真要發起瘋來誰都管不住,好好的沒人想死。
此時的房間裡。
正在昏睡中的藍思梨突然全身顫抖!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咬出了血,非常不安。
像是深陷在夢魘中,手不斷的揮動著。
動作太大讓手臂上的針管回了血,那塊肌膚瞬間腫起來。
然後就一直掉眼淚。
“彆動!”夜宸禦小心控製住藍思梨的身體,“孫奇!”
聽到夜宸禦的叫喊,門外的醫生們全數湧進房間。
一同衝進來的還有林途。
“你們是想死嗎!她全身都在抖!”
夜宸禦紅了眼睛,滿身戾氣!
他著急怒吼著:“她很疼!止痛,給老子止痛!沒用的廢物!”
“是少爺!”孫奇滿頭大汗。
其實輸液瓶裡已經加了止痛安定的藥物,按理說這位小姐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辦法,孫奇隻能在安全範圍下加大藥劑。
隻是藥效發揮是需要時間的。
做完後,每個人低頭站在床邊,大氣都不敢出,心裡默數著時間。
床上的人兒依舊痛苦,嘴唇都咬的血肉模糊。
夜宸禦的心都在絞痛,他隻能強行掰開藍思梨的嘴,下一秒便將自己的手放進去,讓她咬住。
“宸禦,會沒事的,需要時間。”林途試圖安撫這個幾近發瘋的男人。
“時間?九年了,還不夠久?”
夜宸禦的聲音裡有著淡淡地哀傷,眸子裡滿是紅色血絲。
“......”林途心中歎息,不再說話。
是啊,九年了,是挺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藥效終於起了作用。
藍思梨漸漸變得平靜,但還是死死咬住那隻手。
口腔裡有陣陣血腥傳開,使得她不舒服地蹙起了眉。
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鬆口。
人徹底安靜下來後,一眾醫生覺得自己又撿回了一條命。
在林途的示意下,再次離開。
夜宸禦幾近虔誠地拭去藍思梨滿臉的淚,溫柔地將她被汗水浸濕的額發整理好。
一切都像是靜止了般,空氣中隻有淺淺地呼吸聲。
那樣過了好一會兒。
夜宸禦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緩緩開口:“林途,她是真的回來了對嗎?”
“DNA結果已經出來了,是她,千真萬確。藍思梨是真的回來了,她沒死。”林途回答的異常認真。
其實對夜宸禦來說,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鑒定。
在他看到她麵具下的那張臉,隻一眼,他便有了九成的把握。
剩下的一成,便是女孩腰側的那塊胎記。
那塊赤色的梨子形狀胎記。
絕對錯不了,這就是藍思梨。
本應在九年前死去的藍思梨。
九年前被屠門的藍氏一族的藍思梨。
更是他夜宸禦從未忘記過,刻在骨血裡的,小姑娘。
——
我們梨寶為什麼對毒有耐受?後麵會講,總之需要摸摸頭抱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