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以前的時候,你問過我,安晴語怎麼救過我了,當時我不知你的心意,又有心想維護她,就沒有回複你,當時我沒覺得這樣有什麼,然而最近兩天,我才意識到,這應該是我這幾個月想起來,最為後悔的一件事。”
事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了,慕薇薇終究做不到無動於衷,隻好重新抬起頭,看他:“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看著她晶亮澄澈的眼睛,薄慕琛心中有點兒不忍,隻能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聲音極低的開口:“因為,我認錯人了,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縱容了十一年的女人,竟然隻是個冒領恩情的女人,而真正救我命的恩人,卻被我忽視,被我遺忘在我的世界之外。”
宛如一道利劍直擊中心,慕薇薇刷地站起身,被握著的手也猛地抽回去了。
“你說什麼?”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震驚,昭示著她對這件事的一無所知。
“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薄慕琛心頭有些苦澀,他和她,都是被安晴語玩弄於股掌之中蒙騙的受害者啊。
緩緩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枚隻剩了三分之二的玉佩,他容色愧疚,目露嘲諷:“十一年前的那場車禍,讓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對於有人無怨無悔貼身照顧我一事,我是有點感覺,但又很模糊的。我蘇醒的那天,安晴語剛好來到我的病房,我第一眼看到的女人是她,就問是不是她救了我,剛好這個時候護士查房,看到她脖子上戴著的玉佩,就幫著認證她就是那個好心人,既然有人現場作證,我一個一知半解的病號,當然不會懷疑她,我就問她,想要得到什麼樣的回報,她回答她暗戀我好幾年了,因為知道我單身,所以一直心存幻想不肯放棄...”
薄慕琛沒能繼續把故事講下去,因為慕薇薇的肩膀已經劇烈的抖動起來。
隨著她的身子想控製又控製不住的抖動,她緊咬的嘴唇死死壓抑的哭聲慢慢的蔓延,眼眶裡拚命想忍但又沒忍住的眼淚,也跟著決堤而出。
她哭了。
委屈了十一年,一直以為自己是做得不夠好,長得不夠好,亦或是性格不夠好,才不招人喜歡,才被侮辱,被慢待了這麼多年。
直到今天,方才知道這一切隻是命運陰差陽錯的捉弄。
為了換錢給薄慕琛治病,她當了玉佩,轉頭她的當票就被偷,接著她的玉佩就被贖走,當時她雖然很心痛母親的遺物丟失,但丟了就丟了,找不到也就罷了,萬萬沒想到,她丟的不隻是一塊玉佩,而是被偷走的十一年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