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玉兒身邊跟著冬梅還有錦茵,出了端王府,朝著大都東麵的錦繡莊去了。
宋玉兒不想招搖,但又不便露麵,因此一路隻得坐著轎子到了那錦繡莊前,難為了她是本著一顆出來遊玩的心態來的。
待到了地方,宋玉兒從那轎子上下來,就看見眼前那十分彆致的繡樓。繡樓主色為碧紅,一塊看起來有些舊色的牌匾高掛其上,上書錦繡莊三字。繡樓有兩層,上麵那層朦朧間能看見些布料的樣子,姹紫嫣紅,甚為好看。此時門前並排站了兩名梳著丫髻的女子,年齡看起來不過十二,容貌稚嫩卻嬌俏可人。
這不,還沒走到近前,那兩名女子就迎了上來,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走近時行了一禮,悄聲說道:“恭迎王妃。”
宋玉兒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心下了然。既然這是大都最為出名的繡樓,今日門前卻甚為寥落,想來應是她家那位端王殿下事先打好招呼了。況且自己為了保持低調,轎子上並無任何端王府的印記,這兩個丫頭卻認出了自己,想必是早已準備好了。
祁乾元倒考慮的頗為周全,自己也不必與她們多費口舌解釋,宋玉兒這時又覺得自己夫君是體貼的,心裡微微暖起來。
其中丫頭見宋玉兒神色淡淡,仍笑嘻嘻的開口道:“奴婢叫雲兒,她是奴婢的妹妹雀兒。端王殿下事先交代了您要來做衣服,主人有事不在,特意囑咐我們來招待您。”一邊說著一邊引著宋玉兒進了屋內。
進了繡樓之內,宋玉兒卻微微有些驚訝了。不說那台子上一匹接著一匹流光溢彩的布匹錦帛,倒是那幾個穿著衣服的木頭假人讓人訝異,這雕工也太好了些。那發絲的痕跡,和那手上的細微紋路,隻是可惜了這些木頭人都沒有麵容,但卻平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雲兒見她盯著那木頭女子露出思索神情,不由笑著開口道:“王妃有所不知,這些衣服再美麗都不如穿在美人兒身上。我們樓裡本來是選了幾個美貌的女子試穿站在這裡,好顯示出那效果。但有時候來的權貴難免手上不乾不淨,直叫那些姐妹有苦難言。後來主子去異鄉尋了一些匠人回來,造了這些個假人,但最後要雕這麵容時,卻被主子製止了。主子說美人有瑕便是無暇,勝過一切,因此就沒有雕這臉部。”
美人有瑕便是無暇。
聽見這一句,宋玉兒眸子一亮。真是個透徹的人兒啊,知道沒有完美的人兒,再好看的美人有一天也是會遭人厭惡的。竟想了這麼一招,讓人玩味。
雲兒見宋玉兒明白,忙帶著她上了二樓。二樓較之一樓更是彆有洞天,竟是各色各樣的布匹做成花樣貼在那牆壁之上做成的幾個隔間。雲兒帶著宋玉兒走到了一麵的的一間房內,然後行了禮走了出去,留下了雀兒。
雀兒如她姐姐一般少年老成,一點也沒有羞怯的神態,開口解釋道:“姐姐去為王妃取來那布匹和衣服樣式。”
宋玉兒點點頭,示意明白。這時,又來了兩名侍女,端著各色茶點和茶品放在了宋玉兒麵前的桌子上,然後行了禮節也走了出去。
一旁的冬梅看的有些咋舌,她沒想到這錦繡莊的侍女服務都這麼周到體貼,不由得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也要努力,照顧好王妃!
宋玉兒沒有去看冬梅現在的臉色,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怕是要笑出聲了。
倒是錦茵,還是那般安靜,上前去取了那茶杯,為宋玉兒倒了一杯茶。端上前來。
宋玉兒打開茶蓋,一股透明的煙霧嫋嫋的飄了出來,帶著一股子清香。宋玉兒就著杯壁輕輕吹了一口氣,喝了起來,入口清香。宋玉兒不知這是什麼茶,卻敢肯定絕對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