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一曲終了,殿內很多人還未晃過神來,林舒不由十分得意。
率先有人反應過來,猛烈的拍起手來,其他人這才驚醒,也拍著手道:“此曲隻應天生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林舒心裡被吹捧的十分歡喜,麵上卻仍戴著婉約矜持的笑容。
文成帝劍眉一挑,看向皇後道:“皇後認為此曲如何?”
皇後笑起來,眼睛裡帶著慈愛一般看向林舒:“這曲兒倒是極好的,這唱曲兒的人兒也是十分的美,隻是……”
林舒本以為得了皇後的稱讚,心裡正在高興之際聽到了皇後這句隻是,一顆心兒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兒。自己這箜篌曲藝得了無數人的稱讚,應不會出任何差錯的啊,林舒一麵心裡有些擔憂的想著,一麵仔細觀察皇後的臉色。
見一眾人都看向自己,皇後也不急著賣關子,繼續道:“隻是這曲兒太過淒涼,挺久了難免會滋生荒涼之感。”
底下的臣子們一聽,再一思索,覺得果然是這麼個道理。便都開口道:“娘娘明察。”
林舒麵上蒼白起來,有些責怪自己怎麼選了這麼一個曲兒。
文成帝見氣氛有些僵硬,便笑著開口道:“林小姐唱功與那彈功都是十分精巧的,賞黃金百兩。”
見文成帝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林舒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悻悻然的坐了回去。本想著借此出風頭,但有皇後娘娘這句話,看來短時間內是無人敢追捧自己了。
其他閨閣小姐見狀不由也有些害怕,都在暗自想著:還好不是我先表演,這樣一看要換些表演東西了。
在文成帝的要求之下,這家小姐表演了長袖舞,那家小姐潑潑灑灑畫了山水畫。也都十分精彩但也不出彩,得了賞賜便退下了。
正在宋玉兒覺得這宴席到了結束的時候,鄭美人卻開口道:“久聞六王妃技藝無雙,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湛,不如在這喜慶的日子拿出來表演一下吧。”
皇後彆有深意的看了鄭美人一眼,鄭美人打了個冷顫,卻仍堅持著把這話講完。皇後不由搖搖頭:鄭美人果然不成大器,總是這樣按捺不住。
文成帝卻似興致頗高的看向宋玉兒,口中卻問著祁乾元道:“老六,是這樣嗎。”
祁乾元這時才有些為難起來,沒想到鄭美人在這裡等著呢。一旁的珍妃也是十分不安,幾欲想站起身來。
宋玉兒在心裡哀歎一聲:自己是倒了什麼黴,鄭美人一定要記著報仇呢。
見祁乾元一臉為難,宋玉兒一咬牙,索性起身,跪在殿中,朗聲開口道:“啟稟父皇,兒臣並未向鄭美人所說的那般,兒臣最拿手的隻是刺繡罷了。隻是這刺繡頗為耗神,若不是鄭美人要兒臣在這大殿之內當眾刺繡吧。而且兒臣倒十分驚訝,兒臣來這京都不過一月,還未尋得空拜訪各位,鄭美人如何得知玉兒樣樣精通呢。”說罷宋玉兒一雙清澈的眸子就那樣安靜的看向鄭美人,無辜至極。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皇後在心裡做出評價。
文成帝也沒料到她會直接拒絕,還無一絲愧色,竟也順著她的思路走,問向一旁的鄭美人道:“此話有理,美人是如何得知六王妃技藝精湛呢。”
鄭美人額上流下一滴冷汗,隻顧著給這丫頭使絆子,倒忘了這丫頭鬼靈精的很。到了這一步也彆無它法,鄭美人十分不甘願的回道:“臣妾見六王妃長相秀麗,渾身氣度不凡,料想是個才藝雙全的佳人兒呢,原是我想錯了,臣妾甘願自罰一杯。”說完便端了桌上的佳釀,一飲而儘。
待酒喝完,鄭美人卻忽然靈光一閃道:“誒?剛才是不是我頭暈聽錯了,我怎麼聽見六王妃自稱玉兒?若是沒有記錯,六王妃的閨名應是虞此字吧?”裝著一副虛心求教的神色,隻是那眼睛裡的精光出賣了她。
鄭美人在心裡冷哼一聲,這下總歸能治你個欺君之罪了吧。
宋玉兒這才驚覺自己不小心說順了嘴,縱然隻是一個名字,那也可是欺君大罪啊!怎麼辦怎麼辦,宋玉兒慌亂起來。
祁乾元卻也從席間離開,同宋玉兒一同跪了下去。那寬大的袖子覆蓋,正好讓祁乾元握住宋玉兒那顫抖著的手。祁乾元微微用力,示意她安心。
好似真的是溺水之人抓著了一根浮木,宋玉兒看著身邊的人,生出了一些安全感,便跟著平靜了下來。
文成帝擰著眉頭看向祁乾元,道:“老六,這是怎麼回事?”
祁乾元這才離了宋玉兒的手,雙手做輯回答道:“啟稟父皇,玉兒本是夫人她的小名兒而已。這名字隻是給最親近的人所叫,今日玉兒不小心說漏了嘴,正是說明她把父皇看的十分重要呐。”
額?宋玉兒有些愕然的看向祁乾元,這樣撒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