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鏢局之後,祁乾元卻看著宋玉兒的師兄們的表情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他微微皺了眉頭,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再看著剛才跑進來的宋玉兒,麵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原來,雖然報名的小孩子雖然很多,但是要同福鏢局保鏢的人,卻屈指可數。確切的說,是一個也沒有。師兄們的本意是開個鏢局,其次才是教小孩子武藝,事到如今看到這番模樣,忍不住心內唏噓一番。
連一旁的宋陽崖也是神色鬱鬱,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這一乾弟子。
就在宋玉兒上前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自己師兄的時候,大師兄卻突然笑著開口道:“世人常說萬事開頭難,我們原先卻都是不信的,隻是因為自己還未經曆些什麼。現在開了個鏢局,隻不過第一日裡沒有生意而已,就這麼垂頭喪氣的,怎麼對得起原先教導我們的師娘?師弟們都打起精神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客人了。若是看到我們這一番頹喪的樣子,誰還會將他們的東西讓我們保鏢呢。總不能剛開始就吃成個胖子啊,我們要用心打理好鏢局,彆讓彆人看不起我們望月山莊。”
宋玉兒其它的師兄們聽完大師兄所說的這些話,都暗自的打起了精神。是啊,大師兄說的對,不可能剛開始就接到一筆生意。況且還有小孩子叫他們教呢,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事情做,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想通了這些,眾位師兄這才又高興了起來,將方才那些小孩子的姓名年紀什麼的再看一遍,爾後根據體質將他們分在不同的小隊裡,這才又忙碌了起來。
翌日,那些報了名的眾位爹娘便帶著自家的兒女來了,隻是這些孩子看起來都是十分的怕生,看見七師兄便哇哇大叫,七師兄有些無奈,便坐到了一邊,離這些孩子遠遠的。
最後商議的結果便是,由大師兄二師兄他們帶著男孩子,莫紹文以及十師兄帶著男孩子。爾後製定了一些鍛煉的計劃,便是每日裡先鍛煉腳程,走到山莊裡。自然女孩子較弱隻是想讓身子好一點,不想練出如男孩子那麼粗獷的肌肉,因此她們的鍛煉計劃也便稍微的輕鬆了一些。隻是難為了七師兄,隻能坐在一旁抑鬱的看著。
宋玉兒看著七師兄不開心的樣子,自己也十分心疼。便帶著冬梅一起同七師兄坐在一起說些話。但是七師兄一直都是聽著,並未說些什麼話,反倒是看著宋玉兒與冬梅,聽著她們談天天地的。若不是祁乾元實在是看不下去七師兄受到她們聒噪聲音的荼毒,連宋玉兒給拉走了,怕是七師兄還要為了不打擾自己師妹而繼續忍受著這些女孩子的話題。什麼顏色的胭脂好看了,什麼樣的衣服現在正流行了……他其實一點也不清楚。
看著這些孩子們每日裡的成長,諸位師兄心內更是感慨萬千。當年或是父母送來或是自己被師父收留的時候,自己也不過這般模樣吧。想到這裡,諸位師兄心內對宋陽崖的感激,又多了一些。
日子是慢慢的變得好了一些,七師兄坐在旁邊看著那些孩子練武的時候,也更加沉默起來。
終於有一日,一個看似是財主的人,在自己兩名仆人的掩飾之下,走到了同福鏢局內,說要保鏢。眾人一聽,都精神抖擻起來,十分熱情的招待起那人來。
那財主自稱姓裴,要求將自己的女兒送往淮西,但原因是什麼卻不願意說。隻是這裴財主聲稱願意出五百兩銀子。師兄們一聽,眼睛都直了起來,果然是來了個大財主。也不管那淮西有些遠,便答應了下來。
待送走了那裴財主,一行人這才又為難了起來,不知道到底要派誰去。接了這第一趟鏢,每個人都是十分雀躍,想要先去走一遭。
七師兄本來聽到有人保鏢,眼中閃出精光來。但看著師兄弟們臉上也都是一片激動的神情,便又老實的坐在了原地,隻是臉上露出了十分失落的表情。
宋陽崖看見老七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心中也是不忍,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其他人見自己的師父好似是有話說,便都安靜了下來。宋陽崖這才道:“若是你們不介意的話,不如由我來安排人選吧?”
這群人見自己的師父有安排,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了起來。
宋陽崖看著一群人都安靜了下來,這才又開口道:“老七在家呆著也沒有什麼事情,不如這次就由他帶著,老九老十也跟著去。你們看,這樣如何?”
眾位師兄弟們一聽自己師父這樣安排,剛開始都有些詫異。但是看著老七,本來就十分沉默,近幾日裡卻更是越來越寡言起來。他們都忙著,竟沒注意到這件事情。現在才發覺老七竟然每日都過得這麼抑鬱,諸位師兄心內不忍,便道:“徒兒們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師父安排的正好。”
七師兄顯然是沒有料到竟然會被師父派了自己去,麵上帶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眾位師兄弟們,待看到眾位師兄弟們都輕輕的點了點頭,七師兄這才有些興奮起來。
七師兄興奮的樣子看起來特彆像是一個小孩子,他臉上的那種興奮的神情叫宋玉兒看了之後都有些欣喜起來。七師兄得了這任領之後,高興的起身,爾後站了起來,急忙去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
第二日,一個簡樸的馬車停到了同福鏢局門前,一隻素白的帶著玉鐲子的手伸了出來。聲音如弱風扶柳說了一句道:“這一路上多謝大家照顧了。”
說完這句話,那隻手便又伸了進去。爾後裡麵又跳出來了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丫鬟。
那丫鬟長得不算清秀,但因著臉上一直掛著笑,倒也十分討喜,叫人忍不住對她多了三分好感。這丫鬟下車之後,對著鏢局裡的人先是又十分甜的笑了一下,爾後開口道:“我們家小姐身子嬌弱,以後這路上我會陪著照顧我們家小姐。諸位大俠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我的名字是柳兒。”
見這丫鬟雖說長得不好看,但是好似十分貼心。眾人不禁眼神玩味的看著七師兄,七師兄還沒有娶妻子,正好可以和這柳兒……眾人都心領神會的笑了一下。唯獨當事人七師兄聽完了柳兒那一番話之後便低下頭認真的擦拭起自己的刀來。這是同福鏢局保的第一趟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任何原因導致會出些差錯。
柳兒說完這些話後,鏢局的眾位師兄便將這次會陪著她們去的人一一介紹了一下。柳兒本來一直都是含著笑意聽著的,但介紹到七師兄的時候,明顯見她楞了一下,爾後表情有些驚恐的應了下來。
這番情景落到了眾位師兄的眼裡,都忍不住歎口氣,覺得七師兄的前途堪虞,這一路上,怕是難以與這柳兒湊成一對兒了。七師兄卻好似不察一般,對著柳兒笑了一下。
柳兒看著他猙獰的麵目之上擠出的這絲笑意,若不是她捂住嘴,怕是早早尖叫出聲了。但此時的她,卻隻是小心的往後退了一步,艱難的朝著七師兄點了下頭。
七師兄不以為意的上了馬,等待著裴小姐與裴財主說完話,就準備出發。
裴小姐再與她爹爹說話的時候,幾次想把簾子掀起,卻被裴財主十分驚恐的又連忙給蓋上了。彆人都在忙著其它的事情,隻有宋玉兒站的這個位置看的清清楚楚。宋玉兒看到這樣一番情景落到不由得心內十分狐疑,難不成這陳小姐的臉不能見人麼?宋玉兒探著頭,想將裡麵看清楚,但奈何簾子一直是遮著的,便隻好作罷。
祁乾元看著宋玉兒探頭探腦的樣子微微一笑,爾後又忍不住捏了她的鼻子一下。果然又惹得宋玉兒往旁邊挪了一些,對著祁乾元吹胡子瞪眼睛。祁乾元看著宋玉兒這一番模樣,出聲的笑了起來。一旁的莫紹文看到了這些,心裡的嫉妒卻是少了許多。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不能拿著喜歡玉兒當做是要玉兒對自己回報的借口。玉兒每日裡能夠開心,才是他現在最大的期望。而且他也不如祁乾元,雖然祁乾元的身份是一個原因,但最大的問題是玉兒跟著祁乾元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單純。這樣,也便足夠了。
再說裴財主,臉上帶著十分不舍的表情與自己的女兒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老淚縱橫了起來。好似是小姐說了什麼嚇得裴財主臉色一變,急忙接過柳兒遞給他的手帕,將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又再三叮囑了幾句,爾後才萬般不舍的將自己的手從車轍上拿了下來。
七師兄見著他們說完了話,這才說聲駕,走到前麵。而十師兄十分無辜的不能騎馬,隻能幫裴小姐趕著馬車。這對於喜歡亂跑的十師兄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就在十師兄坐在馬車前麵有些坐不住的時候,裴小姐那溫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難為大俠了,您的情誼寶珠會一直記在心裡的。”
原來這女子叫裴寶珠,宋玉兒他們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這不能怪著他們,這趟保鏢,他們連保護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隻能裴小姐裴小姐的叫。
裴財主見自己女兒報了姓名卻是十分惶恐的看著周圍。宋玉兒這時才發現這裴財主今日裡穿的十分低調,頭上帶的那帽子都要遮住眼睛了。
奇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