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兒覺得眼前這女子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自己卻說不上來哪裡眼熟。宋玉兒將眼光放在自己身旁的祁乾元身上,卻看見他仍是一派清明的樣子。倒是祁正德,收起了笑嘻嘻的樣子,眉毛微斂,竟露出了一絲狠厲的表情。宋玉兒眨眨眼睛,卻看見祁正德又是那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心裡暗暗覺得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搖搖頭,宋玉兒又將目光放到了文成帝他們的身上。隻見文成帝揮揮手示意百官可以坐下了,爾後文成帝笑著看了一眼皇後,卻是扶著身旁的另一名女子坐了下去。宋玉兒隻覺得十分錯愕,眼前這女子是什麼能耐,竟能叫文成帝如此?
但見那女子笑著擺擺手,笑的十分好看的搖搖頭,先是看著文成帝坐了下去,自己才在文成帝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來。文成帝左邊座位上的皇後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文成帝看了一眼那女子,卻是十分無奈的搖搖頭。但是宋玉兒卻分明看見文成帝臉上露出的寵溺表情。
這時候,祁乾元在宋玉兒旁邊開了口,道:“那是涼妃娘娘,上次你也見過,宮中走水時險些燒到的涼妃娘娘。”
宋玉兒聽著祁乾元的解釋,但是心內卻更是奇怪。若眼前這溫婉女子真是上次那險些被火燒的女子,那不就是被打入冷宮的那女子嗎?隻是這女子被打入冷宮十八年,如今出來了,卻不見憔悴,還能得到文成帝這般寵愛,叫宋玉兒怎能不驚歎。
可是沒等宋玉兒感歎幾聲,祁乾元右邊坐著的祁正德卻是輕輕哼了一句道:“真是精明的女子。”
嗯?宋玉兒轉過頭去看祁正德,卻又看見祁正德那張笑嘻嘻地臉,看的宋玉兒滿頭黑線。而且……明明這裡安排的有祁正德這個九王爺的位置,他怎麼就非得與祁乾元他們同擠在一張桌子前。宋玉兒開始覺得冬梅說的都是正確的,這個祁正德肯定是有戀兄癖!
文成帝招呼著文武百官開席,卻也沒有安排什麼歌舞,氣氛著實有些詭異。
過了好大一會兒,文成帝才笑著看著下麵的人,看的下麵的這群人心裡發毛。也不敢出聲再與同僚交流了,都靜的十分安靜,看著文成帝。坐在下麵的鄭美人看著本來屬於自己的位置被涼妃這個長的沒有她美,也沒有她年輕的。在她眼裡十足是個老女人的涼妃,鄭美人恨不得現在就上前去,用著自己尖利的指甲,將那涼妃的臉皮之上好好的劃上幾道。
就在鄭美人十分的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之下,文成帝開口道:“今日與眾位愛卿聚在一起,一是為了慶祝端王與大理寺將這京都之內最要緊的五石散事情解決。二卻是為了告知諸位愛卿,朕的涼妃,從今日裡起,就真的正式恢複她以前的身份,住在昭陽宮內,望大家日後記得她從今日裡起就是涼妃娘娘,見麵的時候莫要唐突了才好。”說完,文成帝也不去看滿朝文武,卻隻是帶著笑意看向一旁的涼妃,將自己的手放在涼妃的手上,輕輕的拍了那麼幾下。涼妃帶著滿臉的笑意看了一眼文成帝,但卻隻是笑的端莊,一點也沒有因為文成帝恢複她涼妃的稱號在沾沾自喜。反觀其他的妃子們,皇後冷靜自持,珍妃雖說是皺了下眉頭,但臉上祝福的卻不似作假。但是若說這場內誰的臉上帶著的表情最真,就應該算是鄭美人那一臉憤懣的表情了。
眾位大臣們聽得文成帝如此說,這才明白了文成帝辦這場宴會的目的所在。但是眾人卻都是心領神會的看了一眼文成帝,都不敢貿然說話。殿內氣氛一時有些凝滯,眾人尷尬的看了這麼一會兒才道:“恭喜聖上,恭喜涼妃娘娘。”祝福聲不絕於耳,文成帝終於舒心的笑了起來。
宋玉兒點點頭,現在卻是真的明白了文成帝的用意所在呢。怪不得毓國人傳說文成帝為人節儉,是不會這麼高調的舉辦宴席的,現在看來,文成帝倒是真的疼愛著涼妃,但是若是真的如此的話,為何當初要將涼妃打入冷宮呢,宋玉兒百思不得其解。
祁正德悶聲喝了一杯酒,對著涼妃的方向依舊是冷哼了一聲。這看的宋玉兒更是莫名其妙了起來。這涼妃看著端莊溫婉,怎麼祁正德這沒正經的男子就恁般的意見大?宋玉兒看著祁正德俊秀的外表,隻覺得祁正德是在嫉妒。可是若是說嫉妒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祁乾元看著宋玉兒滿臉的不解,笑了一下,爾後將她麵前的酒杯端走。幫著她倒上了一杯宮內的匠人們釀的果汁,放在了宋玉兒表情,這才又開口解釋道:“當初涼妃娘娘十分得父皇寵愛,涼妃懷孕之後,更是得到文成帝的悉心照顧,雖然說這並不是文成帝的第一個孩子。但是這孩子生下來的竟然是個死胎,這便導致了涼妃娘娘有些瘋癲了起來,竟要抱著那死嬰睡覺。文成帝隻好哄著涼妃,將那孩子要了過來,偷偷的埋了起來。涼妃發現這孩子不見之後,神情更是癲狂,幾次摔東西到地上去了,甚至還要將自己的宮女殺害。但是這還是讓文成帝十分容忍她。真正導致文成帝將她打入冷宮的原因是,涼妃娘娘後來竟然有一次將剪刀藏在了枕頭之下,竟要殺文成帝!文成帝一怒之下,這才將涼妃打入了冷宮之內。這一打入冷宮竟是十八年。但是現在好似是因為文成帝看著涼妃出事,又生出了往日的情分。”說完,祁乾元看了一眼涼妃。湊巧涼妃也朝這裡看來,祁乾元便舉起自己手上的酒杯,朝著涼妃一舉杯,笑著喝了下去。
宋玉兒看向涼妃,隻見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若是方才祁乾元說的是真的,那涼妃現在倒真的看起來像是與常人無異了。
隻是看著文成帝與涼妃親昵的態度,與方才祁乾元所說的涼妃在多次險些殺了文成帝之後才將她送入冷宮,作為帝王,倒真的算的上是仁至義儘了吧。
因著方才文成帝宣布的關於涼妃娘娘恢複身份的事情,一下子叫氣氛有些微妙起來。那些官員大臣們坐在那裡,都訕訕的舉著酒杯,但是都不敢說話。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隻是隻有一部分人不說話,那些官場上摸滾打混出來的官員們,也都謹慎地唯恐說錯一句話。
宋玉兒看著祁乾元,見他露出一副神思的表情。又看見那邊坐著的祁正德也不笑了,見到宋玉兒看自己,祁正德才又露出那一副賴皮的樣子,笑嘻嘻的打了一個響指。宋玉兒趕緊將自己的小腦袋縮回來,暗暗呸了一聲,心道祁正德這樣是不是都算作是調戲嫂嫂?
呸呸呸,宋玉兒覺得自己真的是傻了,怎麼想到這裡去了。啊呸呸呸,真是不吉利。
正在這時,文成帝卻笑著開口道:“沈愛卿。”
正襟危坐的沈將軍本來附在沈若水身邊低聲囑咐著什麼,聽到文成帝叫自己,急忙站了起來。一旁的太子妃聽到文成帝突然開口叫自己父親,不禁擰了眉頭,也朝沈若水那邊看了去。隻是沈若水一時之間見到那麼多目光朝她們這裡的方向看來,不禁有些窘迫,放在腿上的雙手絞著衣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