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德聽出了祁乾元的畫外之音,也隨著他看向遠方,口中卻是問道:“你喜歡她吧,六哥,你的心裡可是從來沒有裝過女人。”
祁乾元知道祁正德是什麼意思,卻隻是笑了一下,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誰知道呢,便朝著殿外走了出去。
祁正德眸子一斂,也跟著走了出去。
宋玉兒跟著那宮女走到了昭陽宮,好在文成帝沒有在這裡,否則她一定緊張的找不到自己了。昭陽宮內裝潢的十分精美,一看便知是文成帝花了些心思的,但是自己又不是文成帝的妃子,涼妃也並沒有子嗣,為何要將自己帶到這裡,宋玉兒不知原因,隻得步步走的謹慎。
那涼妃本來在將一捧鮮豔的花插入花瓶之內,但是這已經是深夜,哪裡來的新鮮的花?這樣的一番情景,隻叫宋玉兒覺得遍體生寒。
涼妃見是宋玉兒來了,隻朝著她笑了一下,卻並未停下手中的花,將手裡的花全部都剪短枝葉放進那細長脖頸的瓷瓶裡之後,她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這才對著宋玉兒道:“好看嗎?”
涼妃宮內的燈籠外麵都罩著橘色的油紙,看起來氣氛十分曖昧,但同時也還是詭異。在那些橘色的燈光下照耀著的這瓶花,雖說是看起來十分美麗,但卻又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病態美。宋玉兒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不禁將寬大的袖子拉了下來,裹在自己胳膊上,看著涼妃十分希冀的眼神,才道:“回娘娘的話,很美。”
是的,很美,隻是更詭異罷了。
涼妃這才點點頭,讓宋玉兒坐了下去。而涼妃的目光卻一直放在宋玉兒身上,看著宋玉兒坐下才道:“你很怕我嗎?”
欸?宋玉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涼妃,原來自己將對涼妃的恐懼表現的這麼明顯嗎?但是雖說涼妃這麼問了,宋玉兒是萬萬不能說是的,她努力笑起來,看著涼妃道:“娘娘您說哪裡的話,玉兒怎麼會怕您呢。”
涼妃聽完宋玉兒這句話,卻是輕輕笑了一下,並未對宋玉兒這句話表現任何的質疑,這才叫宋玉兒鬆了一口氣。爾後涼妃將桌上那黑陶茶具拿了出來,動作優美的煮起茶來,紅泥火爐裡的火舌茲茲的舔著黑陶的底部,不一會兒的功夫,茶壺外麵便冒出了白色的輕煙來。隻見涼妃不慌不忙的拿了一塊帕子,輕輕的端起那黑陶,在宋玉兒麵前的茶杯裡滿滿的倒上了一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叫宋玉兒去喝。
宋玉兒也不敢怠慢,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幾下,又放在鼻尖輕嗅了幾下,茶的清香撲麵而來,雖然宋玉兒不懂茶道,但是也知道這是好茶,也不推辭,將這茶吹的有些涼了,才喝了下去。
涼妃看著宋玉兒優美的脖頸,道:“我在茶裡下了迷魂散。”
什麼?!宋玉兒滿臉驚恐,一口茶卡在嗓子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後還是涼妃走了過來,輕輕的拍著宋玉兒的後背,叫她將那口茶咽了下去。
宋玉兒想了一下,卻是笑著道:“娘娘莫要與玉兒開玩笑了,若是放入了迷魂散,怎麼還能滾起來不漏痕跡呢?”
“但若是我放在了這茶杯裡呢?”涼妃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手上把玩著那隻青瓷茶盞,問道。
宋玉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因為她現在腦袋裡轉的飛快,在想著這涼妃是否是真的給她下了迷 藥。
涼妃看著宋玉兒這謹慎的樣子,微微笑出了聲:“還真的和本宮聽到的一樣,你是個有趣的人,倒真的什麼話都信呢。”
宋玉兒聽涼妃這麼說,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涼妃方才是同自己開玩笑,隻是聽說?宋玉兒不禁問道:“娘娘,您是聽什麼人說的?”涼妃從冷宮內出來不過兩個月而已,哪兒來的八麵玲瓏耳聽四方,將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
涼妃卻是露出很懷念的神情,也不看宋玉兒:“有些人無心的,卻種下了果,嗬嗬,也罷也罷。”
什麼亂七八糟的有哲理的話?宋玉兒突然覺得涼妃是不是在冷宮內待得久了,是不是神經那裡還有些不正常起來。否則怎地晚上在這裡插花,還為著自己煮茶,隻是為了問一句好喝嗎?宋玉兒才不信呢。她覺得這涼妃身上有很多的謎,像是一團煮茶生出的霧氣,將她團團的圍了起來,叫她人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涼妃的神思才拉了回來,她笑著看著宋玉兒,爾後很篤定的說道:“你還沒有同六王爺圓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