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妃這時才笑了,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果然是個好姑娘,好了,你去吧。”
說完這幾句話,涼妃便輕飄飄的走了。穿著一身白衣,圍脖披風全是白色的,莫名的叫宋玉兒覺得涼妃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雖然不敢相信,涼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自己。但是宋玉兒還是很快的活動了一下身子。她手上抱著這紫銅懷爐,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手暖帶上,一雙小手現在冰涼的很。若是再不活動的話,宋玉兒就快要凍僵了。
在手心上嗬嗬熱氣,宋玉兒快些朝著那鳳儀殿走去了。
等到進入太後寢宮之後,宋玉兒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裡麵的煙氣也太大了一些吧?將手裡的暖爐遞給了那黎婷女官,宋玉兒揮揮自己眼前的煙氣,不知道為什麼,太後在這宮裡燒了許多的紙錢,而這殿內,也到處都掛滿了佛家的東西。
宋玉兒咳嗽了一聲,走到太後麵前,輕輕的喚了一聲。
太後本來迷蒙的眼神,有些清醒了起來,隻是眼睛好像是看不到一樣,在自己麵前揮了起來,像是在摸索什麼東西似的。宋玉兒忙叫自己的手放到了太後的手心裡,說道她在這裡。
太後握住宋玉兒的手,像是抓到了一顆浮萍一般,掙紮著站了起來。
這殿內的暖爐生了大約有近十個,但是太後的手卻還是十分冰涼。那種涼是刺骨的,在太後握住宋玉兒的手的時候,一直的涼到了宋玉兒的骨子裡。宋玉兒冷的打了一個哆嗦,但是卻是將太後的手握的緊了一些,並輕輕的搓了起來,想要用此幫太後暖暖手心。
同時,宋玉兒還喚過來黎婷,將那紫銅懷爐弄好,放到了太後手上,宋玉兒嘴上甜甜道:“太後,玉兒瞧著您那懷爐看起來舊了,所以特意為您找了一個新的,您看看合用不合?”
太後仔細的看了一眼,爾後將那懷爐接了過來。爾後,太後輕輕的笑了:“還是你最有心,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
宋玉兒心內一驚,太後現在也不自稱哀家了,竟說自己是老太婆。不知太後是在故意調笑還是什麼,宋玉兒急忙開口道:“太後,您又在開玩笑了,您還年輕著呢。看著還很精神呢。不許這麼說,您會嚇著玉兒的。”
太後將那懷爐放到了一邊去了,臉上卻突然有些精神,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這樣的轉變叫宋玉兒害怕。但是太後卻像是無事人一般,將宋玉兒的手拉了過來。方才太後都已經抱著那懷爐那麼久了,可是這手卻還是這般涼。
宋玉兒心內的恐懼更深,但是太後卻是笑笑,又用那手摸了一下宋玉兒的臉頰。太後的手,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失去了光澤。手也像是枯樹枝一般,十分苦澀,摸的宋玉兒的臉頰生疼。
但是太後很快的卻將手收了回去,輕輕的感歎了一句:“年輕,果然真好啊。”
今日裡的太後真的是太不一樣了,宋玉兒忍住想要後退的念想,僵直著身子坐在那裡,任由太後這麼看著。
半晌,太後才道:“你在害怕什麼,無事的,我這個老太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還能做什麼呀。哀家隻是有些感激你,到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宮裡麵的人已經對我,避之不及了。唯恐隻剩下你,還會對我好一些。”
說罷,太後又在這殿內環著看了一周。而太後現在的神情,就像是以前的樣子一般。
過了一會兒,太後才歎了一口氣,輕輕說道:“你看,我信了這麼多的東西,可還是不能將我這條命續的更久遠一些。所以啊,人有些事情,真的都是注定的。”
可是,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仍會選擇宮廷吧。因為年輕時候的她,骨子裡便是桀驁不馴,她渴望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渴望很多權利,很多關注。這便也注定,多麼完美的開場,便會有多麼頹喪的落幕。
所以太後又笑了,她能說什麼來為自己再反駁幾句呢?
看著太後出神的樣子,宋玉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是覺得這氣氛古怪詭異,壓抑的厲害。
正在宋玉兒分神之際,太後卻突然坐直了身子,嚇了宋玉兒一跳。爾後太後用力的抓住宋玉兒的手,宋玉兒甚至都聽到了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