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來了……哦不,應當說是她的父皇來了。現在她是祁乾元的妻子,若再當麵這麼生疏的叫,隻怕會惹得文成帝惱怒。
宋玉兒趕緊起身,朝著文成帝拜了一拜。
文成帝看到宋玉兒也在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爾後點點頭,朝著裡麵便進去了。看見太後真的是斷了氣息之後,文成帝的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表情。但是宋玉兒卻是看見他歎了一口氣,爾後看著鳳儀殿內的眾人道:“準備太後的喪事吧,要隆重一些。”
說完這些,文成帝又對著自己身邊的太監說道:“就這樣,宣告天下,皇太後崩,舉國服白素一天。任何婚慶之事,全部拖後。宮裡麵也是,在太後入得皇陵之前,不許任何的嬉戲玩樂之舉。”爾後文成帝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後,便就那麼走了出來。
宋玉兒一直在門口候著,文成帝本來準備離開,在看見宋玉兒之後卻停了下來,看著她道:“老六家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玉兒收起自己的悲切的表情,也不抬頭,輕輕說道:“回……父皇的話,今日下起了大雪。兒臣昨日裡得了一個懷爐,十分精致。因為看著太後的懷爐舊了,這才將這新的帶來。可是兒臣沒有想到,太後她竟然……沒有抵禦這冬日裡的嚴寒,就這麼駕鶴西去了……”宋玉兒說著,好似還看到方才與太後說話間,太後那疲憊的笑意。
文成帝點點頭,這丫頭總往太後這裡跑,卻也什麼都不圖,是他已經得知了的。所以他也沒有太大的驚詫,而這老六家的方才親眼看見太後去了,應當還有些害怕,這肩膀還在抖呢。
所以,文成帝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宋玉兒道:“宮裡無你什麼事兒了,還是快些回去吧。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你們還要為太後守靈呢。現在回去休息一下,到那個時候沒有精力便不好了。”
宋玉兒點點頭,稱諾,這便在文成帝離開之後,也跟著走了。
隻不過在準備出宮門之前,宋玉兒卻是被珍妃身旁的那個叫琉璃的丫頭拉到了一邊,說珍妃有要事相商。以前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總是這個叫琉璃的丫鬟傳達,所以宋玉兒也沒有疑心,跟著便去了。
到了珍妃的蘭心居之後,宋玉兒便看見珍妃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在那裡走來走去的。宋玉兒心下奇怪,趕緊走上前道:“母妃,你這是怎麼了?”
珍妃看到時宋玉兒,急忙拉著她的手坐到了一邊去道:“你這個傻孩子,我聽說你在皇太後崩之前,在那鳳儀殿內?”
果真皇太後死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宮廷,可是又是哪個嘴碎的,將宋玉兒在太後寢宮裡這樣無關的事情也給傳了出去?宋玉兒心內有些狐疑,但還是點點頭,算是回答了珍妃的問題。
珍妃看著宋玉兒如此坦然,心中更是著急,急忙問道:“太後去之前,可與你說了些什麼?”
宋玉兒想了一下,便將太後臨終之前,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珍妃。珍妃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爾後又問道:“隻有這些,沒有了嗎?”
又是一陣好想,是沒有了,宋玉兒才點點頭。
珍妃這才舒了一口氣:“傻孩子,知道的越少,便對著自己越好。你看那太後本來時日已經無多,已經沒有人願意去看望太後了。你這個好心,想著去看望太後,可是若是害了自己可怎麼辦啊。”
宋玉兒這才知道珍妃是為了自己在著急,唯恐那太後說了什麼不該的話,招致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太後在這宮裡麵待了那麼久,一些秘密,她都記在了心裡。
又想了一下,珍妃叮囑宋玉兒道:“若是有人再問起你,就說你什麼也不知道。你隻是去將懷爐送給了太後,至於太後為何會成了那樣,你也覺得詫異。爾後,你便開始呼喚宮女太監。還有,若是有人問起太後對你說了,那些話,可是一個字都不能說,知道嗎?”
宋玉兒連忙點點頭,稱自己都明白。
珍妃這才舒了一口氣,慈愛的看著宋玉兒。現在的形勢太嚴峻,她也隻能將這些告知於她。隻是可憐的孩子,還沒見到多久,就又要分彆了。
抱了一下宋玉兒,珍妃才叫自己的宮人拿了一把傘遞給了宋玉兒。這外麵的雪這麼大,這個傻孩子也不記得帶把傘。這要是淋濕了,回去不得大病一場?
宋玉兒笑著接過了傘,珍妃總像是一個母親一樣,事事皆是如此貼心。
不過還沒等宋玉兒再與珍妃說幾句話,珍妃便催著宋玉兒離開。不是她不想要看見她,而是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必須要小心,人多嘴雜!誰知道自己的蘭心居裡麵,會不會也有一個是不存好心的。
宋玉兒知道珍妃在擔憂什麼,所以隻是感激的笑了一下,便撐著那把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