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還是宛如雕塑,精致的容顏沒有一絲笑意。
太子將方才自己的探子得來的消息遞到了皇後的麵前,皇後接過來看著看著,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片刻之後,她將那遝紙放在一邊,嘴角笑起一個弧度:“哦,這麼說涼妃當年的兒子還真的沒有死,竟被她送出了宮去?真是個苦心謀劃的女子,暗地裡是想要扳倒我嗎?”
太子眼裡閃過一絲狠厲,接話道:“那涼妃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竟生出這般大的膽子來。母後當年未將她是前朝遺孤的事情說出,就算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
皇後嘲諷的笑了一下,她是想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但是她能查到的東西,那麼嚴謹的文成帝就查不到嗎?當年的文成帝明明知道這女人的身份,可還是對她用情至深。
“那麼現在我們怎麼做呢母後?”太子不明白自己母後露出那樣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皇後將那一遝紙又重新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用力的握了起來,那紙張隨著皇後的動作變得褶皺不堪。
“那涼妃的兒子叫莫紹文,與端王的側妃宋玉兒有著莫大的關聯對嗎,好似還喜歡那宋玉兒,真是一場好戲啊。”皇後眯起眼睛,一副算計人的樣子。這出好戲,戲子全部齊了,她要想想要如何唱下去才好。
正在這時,太子妃走了上前,道:“母後,兒臣倒是有一計,隻是不知當講不當。”
哦?皇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太子妃。她對這個兒媳十分滿意,因為看到太子妃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般。足夠冷靜,足夠無情。最重要的是,背後握有兵權。
太子妃難道的笑了,很美,隻是裡麵看起來還是詭異的很。她走上前,將那計劃講了出來。太子與皇後凝神聽完,不由都笑了起來。
果然好計。端王,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救你的娘子。涼妃,我們瞧著,誰能笑到最後。
外麵吹起一陣大風,卷起地上的殘雪,飄了許久,又回到了地上。
太後的靈堂已經布置妥當,宮裡麵一片慘白,看起來十分嚇人。偌大的正殿內,數條白綾飄蕩,空空蕩蕩。宋玉兒與祁乾元站在殿內,其他在這裡的還有太子與太子妃,還有宮中的幾位妃嬪。皇後與文成帝也在,不過沒有涼妃。聽說是涼妃的身子抱恙,文成帝特意囑咐她待在宮裡,免於在這靈堂之內受苦。等到太後下葬之日,出來隻需送葬便可。
瞧瞧,文成帝何時對一個妃子如此上心,就算是皇後也沒有這樣的殊榮。
文成帝在殿內看了一番,不見祁正德與祁乾慶。一個是終日裡不知在何地遊蕩,一個不知是在哪個風流之地瀟灑。文成帝心中有些氣,但是沒有當場發作。還有一個公主,出嫁的還未趕到宮中來。至於最少的皇子,好像是感染了風寒,便沒有來。
這樣一看,文成帝竟覺得自己的子嗣竟是這般少。
歎了一口氣,文成帝才對著這殿內的人道:“皇太後崩,朕心甚痛。不過這下葬之前,想要有守靈之人,諸位愛妃與王爺,有誰想自薦的嗎?”
文成帝果然這般問了,皇後不由的笑了起來。連太子妃笑的,也是十分的古怪。
太子率先往前站了一步,道:“兒臣願意。”此話一出,滿殿內的妃子們都震驚了,太子竟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可是平日裡,也沒有見到太子對著太後有多麼關心啊,為什麼現在站了出來。
殿內開始有人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祁乾元嘴角也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太子這一番用意,實在是太讓人揣測了。
文成帝讚許的對著太子點了點頭,道:“太子做的很好,隻不過毓國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所以不能是太子。”
文成帝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眼神又開始在殿內看了起來。
那些本來在說話的妃子們一個個都沉默了起來,都把頭低了下去,唯恐被文成帝點到名字。畢竟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夜裡守夜多冷。一個都死去的人了,還不是文成帝的親生母親,誰願意受這樣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