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兒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她今夜裡幫著那些士兵煎藥的時候,他們都說那匈奴是如何的高大,如何的凶猛。拿著寸長的大刀,朝著人的身體就砍了上去。
那說著的士兵臉色好了許多,還將自己的衣服撩起來讓宋玉兒看呢。宋玉兒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偷偷看男子的身體,但是心內的好奇還是多一些,她就那麼小心的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將宋玉兒就嚇壞了。那士兵的傷是在自己的後背上,直接從脖頸那裡延伸到了自己的腰際。這條傷疤,竟然那麼長!
宋玉兒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緩過神來。她不能想象,若是這道傷疤出現在祁乾元身上,那要多疼……
那士兵看到宋玉兒臉上的驚恐表情,知道這個小學徒是嚇到了,雖然這學徒臉上的傷疤也是十分嚇人。這士兵笑笑道:“不過這也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還得感謝你們大夫呢,否則我也不會好的這麼快。這上戰場啊,還是得有大夫,保住性命最重要。”
宋玉兒耳邊就一直響著這士兵的這幾句話,此時的她,才真的對這戰場,有了恐懼感。
當時,那軍醫看著宋玉兒的臉色不太好,急忙叫她出去,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麼就這麼回去休息好了。反正王妃就是十分尊貴的人,現在願意幫著他煎藥,他已經十分感動了。
宋玉兒看了那太醫一眼,又看了下身後帳篷內那躺著的無數的士兵。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那軍醫道:“太醫,您不知道哦。我原先沒覺得戰場,會有這麼的殘酷……說來也任性,我就這麼跟著來了。不知道其實我這樣,還是會拖累你們的。但是現在,我跟著您,還能幫上一些忙,看著這些受苦的兄弟,我心內也很難受。所以我現在求求您,就讓我幫您吧!”
看著宋玉兒情真意切的表情,那太醫覺得十分寬慰。初始他還對這個王妃心內有些抱怨,想著她是將這戰場當成了兒戲,怎麼能說來就來呢?但是現在的這些偏見,都隨著宋玉兒的這一番話消失了。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隻要宋玉兒願意幫忙,他自然是高興萬分的。
所以宋玉兒將那些士兵的藥都煎好了之後,這才回到了祁乾元的帳篷內。說實在,現在的宋玉兒渾身都是酸疼,煎藥的時候要一直彎著身子注意火候,叫她這腰都有些受不了。
隻不過,宋玉兒在煎藥的時候,卻想起了祁乾元昨夜裡幫著她煮熱水的這麼一番情景。應當也是現在這樣吧,她就覺得心內甜甜的。能夠與祁乾元一同感受這樣的苦,宋玉兒還是覺得內心十分寬慰的。
祁乾元一低頭就看見了宋玉兒小巧的鼻頭上都是灰,ui雖然現在這張臉上都是傷疤,這一點灰實在算不了什麼……但是祁乾元還是十分溫柔的幫著她抹掉了。
聽見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宋玉兒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祁乾元。
祁乾元刮了一下宋玉兒小巧的鼻頭,這個傻丫頭,這一晚上不會都在熬藥也沒有吃飯吧?現在早就過了放飯的點,祁乾元無奈的站起身,還是他去那幫她做些菜來吃吧。
隻不過還沒等祁乾元走出去,宋玉兒就喚住他道:“彆去麻煩彆人了,我不想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日裡十分的沒有胃口……嘔……”宋玉兒還沒說完,就吐了起來。隻不過因為肚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宋玉兒吐出來的隻是一些酸水。
祁乾元神情擔憂的走過去:“怎麼了,太醫給你開的藥你沒吃嗎?不是說吃幾次就好了?現在肚子還痛嗎?怎麼會嘔吐呢?”
一連發出好幾個問題,可見祁乾元有多麼的擔心宋玉兒。
宋玉兒自然是知道祁乾元對她的這一片擔憂之情的,她心內暖暖的。不是她不吃,為那些個士兵煎藥的時候,她也把自己的藥煎了,這一天都是照著時辰吃的。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一點胃口都沒有,還總是反胃。
應當還是水土不服吧,宋玉兒笑笑,想對祁乾元說自己不要緊,誰知道她這剛一張嘴,一口酸水就又吐了出來。
祁乾元神情一淩,也顧不得許多:“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太醫叫來。”
也沒等宋玉兒出聲留下祁乾元,他就這麼大步的邁了出去。宋玉兒覺得心內十分不好意思,這劉太醫才休息,自己就去打擾他,那多不好意思呀。她想對祁乾元說,將這藥物再煎一副吃了算了,隻是祁乾元太著急了,也不等宋玉兒說話,就這麼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祁乾元就帶著那太醫走了過來。那太醫神情十分嚴肅,趕緊放下藥箱替宋玉兒把脈。這端王火急火燎的去找他,一定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
把完脈,這劉太醫麵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古怪,他看看祁乾元又看看宋玉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王妃這,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