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宜嫁宜娶,正是新帝登基之日。文成帝的大葬昨日裡進行,邊關的戰事已經收了,雖然這仗贏得十分奇怪。但是這京都裡的百姓當然是覺得十分開心。
沒有戰事,就意味著完全的和平。
太子早早的就穿上了一身龍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笑了。這皇位,本來就應該由他來坐!雖說自己不是這文成帝的親生兒子,可是若是自己不說,又有誰知道?太子心神俱十分愉悅的笑了。皇後是不會說的,雖然太子有些遺憾,自己的母後不能親自來看他的登基之典。
不過最讓太子奇怪的是太子妃的態度,他是笑著與太子妃說現在她就能當上皇後了,但是太子妃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好像不怎麼開心一般。
太子不屑的搖搖頭,他有時候真的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石頭做的。平日裡一句話都不說,像個悶葫蘆一般。就連與她做那樣的事情,她也是神情淡淡,提不起精神。現在告訴她她要當上這一國之母了,可是她的神情依舊沒有大的波動,好像這是在強迫她一般。
太子的眉頭皺了起來,若不是薑雨悠那般對不起自己,還死掉了……自己怎麼會立這個沈碧珠會後?就像是現在一樣,太子站在這裡等著沈碧珠,沒有皇後這登基儀式也是無法進行的。可是不知道皇後到底是怎麼了,這新皇後沈碧珠久久都沒有出現。
太子的心頭有些不安,他舒了一口氣,安慰自己。祁乾元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什麼事兒能困得住自己了。
輕輕的笑了一下,壓住心內那一絲焦灼與不安。太子站在那裡,耐心的等著沈碧珠被那些宮女們攙扶著出來。
難道她是因為害怕嗎?害怕這樣的場景?太子搖搖頭,當年太子妃可是跟著自己爹都上戰場打仗了,怎麼會怕這登基儀式?太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就是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這殿門那裡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隻是逆著光看不清楚。隻是從那紅黃色的衣物上看的出來,應當是新後。但是這新後的頭上隻是簡單的挽了一個小髻,並沒有那麼多的自己應該戴上的頭飾。
太子心內有些不悅,大殿內也已經開始有人在議論紛紛起來了。強行按捺住心頭的那絲不悅,太子輕輕開口道:“皇後,快些過來吧。”
隨著太子這句話,皇後真的走了過來。但是她手上卻是拿著兩把刀,英姿颯爽,眼神裡都是明亮,完全不是平日見到的那種淡淡的不近人情的表情。現在的皇後與她身後的陽光融為一體,好似連她都是會發光的一樣。
這樣的皇後,叫人有些挪不開眼睛。太子在看到這一瞬間的時候,竟覺得皇後本該如此才十分美麗。其它的人想必是與太子一樣的想法,所以都愣在了原地,都忘記了去斥責皇後手上為什麼會帶著利器上殿。
就在他們晃神之際,皇後……也就是沈碧珠已經走到了太子的麵前,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緊接著就在這殿內高聲說道:“太子弑父為不孝,還雇凶殺害自己的兄弟是為不義,將國家的利益置之度外與那些野蠻的匈奴人合作,傷了我們無數的兄弟,是為不仁。所以我覺得,太子根本就沒有資格登基!”說著這幾句話的時候,沈碧珠舉起自己雙手的刀,直直的指向太子。
太子站在原地,眉頭皺起來,看著沈碧珠道:“皇後,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沈碧珠笑了起來:“太子是怕自己做的事情敗露吧,你做了這麼多喪儘天良的事情,就算我不說,也會有天譴降到你的頭上的!”
太子變得有些生氣起來,他巡視了殿內一番,看著那些大臣們震驚的表情,忍不住聲音拔高道:“你們還在看什麼,沒看見皇後瘋了嗎?”
沈碧珠笑著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那些還在遲疑的大臣們,道:“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我們聖上突然就出了事情十分奇怪嗎?為什麼我們的聖上身體一直不好,卻突然在戰事之前駕崩了呢?這些不足以說明太子的罪行,但是隻要我請出一位證人來,太子就不得不要認罪了。下麵,就請我們的端王走出來!”
沈碧珠也不再看太子,一張臉上都是欣喜的神色,看向殿門那裡。
那些大臣們聽著太子妃這麼說,臉上都有些驚魂未定,這端王不是死了嗎?就在去到邊關的第二天被擒住,第三天被殺。若不是太子與那些匈奴議和,怕是他們還不會退兵的嗎?為什麼現在說端王沒有死?殿內一時間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太子神情變得有些恐慌了起來,不是說祁乾元已經死了嗎!明明那大汗都將信件送來,親手寫的祁乾元已經死了!那封信件上麵還有著他們獨特的記號,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大汗寫的……那麼現在……太子眯起眼睛,看向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