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個時候,宋玉兒從那黑暗的地方走了出來。杜尚南這才看見,宋玉兒身上那不明的黑色的暗痕,竟然是血跡!
而方才宋玉兒說的話,也將杜尚南震驚的站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他咽了一口口水語調十分艱澀道:“你剛才說的什麼?”
“什麼?”宋玉兒冷笑一聲。
“你以為她說沒有事情就沒有事情了嗎?她那樣性格的人,總是耐不住就來找你了。可是這次呢,卻等了那麼久。你是不是如釋重負?是不是覺得終於可以不用對不起任何人了?”說完這些,宋玉兒滿臉都是諷刺。
而現在的杜尚南已經站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顯然是被宋玉兒的話都嚇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宋玉兒不理他,繼續說道:“我本意是準備殺了你,可是這樣若水那個傻丫頭會去的不安心。再說……你這樣的人,不配在奈何橋上與若水見麵。我可以告訴你,你有個兒子,但是這個兒子,你永遠都不會見到!”
對待這種人最好的懲罰,不是死,是精神上的折磨。
果然,在宋玉兒說完之後,杜尚南一張臉上神情灰白,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玉兒歎口氣,卻不同情杜尚南。這個男人,對若水心內還是有情的。隻是可惜,在他的心裡,永遠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
也不去管杜尚南到底會怎麼樣,宋玉兒拖著腳步離開了。
這天夜裡,宋玉兒回到宮內,好好的洗了一個澡,爾後為祁乾元做了一碗參茶,端著走了過去。
等到宋玉兒到祁乾元的書房後,才發覺他的書桌下麵,扔了一地都是選秀女子的畫像。宋玉兒看著那些畫像,覺得自己心內已經變得十分冷靜淡漠了。
倒是祁乾元變得十分的尷尬,不允她自稱虞妃,叫自己玉兒就好。
宋玉兒心內笑了起來,自己怎麼不知以前與他是這般相處的?
宋玉兒說自己想要回家為娘親掃墓,沒想到祁乾元應允了,說自己不能陪她去是多麼的可惜。當時的宋玉兒真的覺得好奇怪,真的想看看祁乾元到底是在想什麼,因為自己的娘親忌日根本就不是最近,祁乾元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自己這番去,隻是找個好的墓地,將沈若水好生安葬罷了。
宋玉兒覺得自己好生絕望,又說不出是對什麼絕望,隻是嘴角含著笑,像是十分恬靜,就這麼離開了禦書房。
昨夜裡,宋玉兒已經著手讓人找好了墓地。還出了三倍的價錢,讓那些人好生趕製出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來。現在的宋玉兒,隻需要看著沈若水下葬。
可是好生奇怪,宋玉兒覺得自己哭不出來,心內好難受,可是哭不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沈碧珠竟然出現了。不僅出現,還說著可笑的話。
初始看到沈碧珠的時候,宋玉兒真的有些害怕。因為這墓地裡躺的畢竟是沈若水,而自己是說要帶著若水去看病,現在若水去了,她要怎麼向沈將軍交代?當然,她也沒忘了沈碧珠是若水的姐姐。
但是好在沈碧珠隻等這是自己娘親的墳墓,可是下一瞬間沈碧珠說的話,卻叫宋玉兒站在原地,有些動彈不得。
沈碧珠說,月煙是祁乾元的人。沈碧珠還說,自己的孩子之所以死,是因為沈碧珠與慶王串通。她還說……這些事情祁乾元都知道,可是因為對沈碧珠有情,不僅沒有處置她,還升了她做榮國夫人……
宋玉兒雖說是懷疑沈碧珠說的這麼一番話,但是她說的種種細節,竟然全部合乎情理!而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沈碧珠竟然扔出了一枚鷹型令牌,說那是自己從祁乾元處得來的。
最後,沈碧珠離去時,還大笑著說,這裡麵的厲害關係,隻要一想便知道了。
宋玉兒隻覺得自己腦中轟鳴一聲,直直都要站不穩了。還是錦茵快步走上前,這才扶住了她。
宋玉兒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可就是這麼一直強忍著,才沒有掉下淚來。
頓了一頓,宋玉兒才像是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看著錦茵道:“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錦茵為著宋玉兒這難得的嚴厲語氣給嚇到了,爾後她很快的回答道:“我的主子就是您。”
很好,宋玉兒笑了起來:“扶我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