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言以為她要尋短見,他下意識地微微蹙眉,起身想要勸阻,又想到什麼,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盯著菲奧娜問:“你要乾什麼?”
菲奧娜的臉色已經很慘白了,她原本就臉色不好,流血以後更是難看的像是隨時要羽化登仙似的。
她聽見他的話,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十分脆弱,“紫荊花需要用我的鮮血來滋養,我給你我的血,才能養活紫荊花啊。”
“鮮血?”白慕言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白皙的皮膚下,血管清晰可見,他微微蹙眉,說:“我並不知道。”
菲奧娜以為他是在自責,她虛弱地一笑,笑容慘白,“你不用自責,我的這條命,自我出生之起就已經不屬於我了,我也不是沒有試圖反抗過命運,但是沒用……我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
白慕言蠕了蠕嘴唇,想說什麼,但終究是放棄了。
菲奧娜將鮮血用一個瓶子接了小半瓶,這才動作遲緩的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給自己止血包紮,她的動作嫻熟鎮定,就像是曾經做過無數遍似的。
“謝謝。”白慕言頷首低聲道謝,儘量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她鮮血涔涔的手腕和蒼白的臉色上。
菲奧娜一邊包紮,一邊看白慕言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掃了他一眼,問:“還不走嗎,雖然你很厲害,但是再不走,可就不太好離開了。”
白慕言起身要走,思索片刻,終究是問出聲:“關於紫荊花樹,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曾經那麼枝繁葉茂的樹,如今會變成這樣光禿禿的樣子?”
菲奧娜緩緩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會問我,之前看你一直沉默,我還以為你沒有感到好奇。”
她歎了口氣,目光透過玻璃窗戶,遙遙地落在了外麵的紫荊花樹上,在看見光禿禿的樹枝時,她的表情變得很複雜。
“哪有什麼枝繁葉茂,不過都是對外的謊言而已,這棵樹原本就邪性的很,一直以來都是依靠我的鮮血澆灌才能長出紫荊花,原本我不諳世事,一直住在這一座小小的彆墅裡,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的。”
菲奧娜說著,頓了頓,將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把東西放回原處,坐在旁邊繼續說:“但是直到三年前的某一次,我偶然間離開了這裡,見到了外麵的世界。”
“外麵的世界跟這裡真不一樣啊,我才意識到我之前一直都是錯的,我還遇到了他……他知道了我的生活不快樂以後,說好要帶我遠走高飛的,還說帶我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過普通的生活,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我們會有以後,可是我的身份,怎麼允許我有這種奢念呢。”
菲奧娜說到這裡,眼睛裡已經是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淚水。
她回憶著往昔點點滴滴的快樂,知道終歸是回不去了,隻是難過的情緒卻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想,如果她不是永樂島的公主就好了,又或者說,紫荊花樹不需要她的鮮血來滋養就好了,這樣她的壓力或許就會小一點,國王也不會非要將她束縛在這個地方。
白慕言聽她說了一堆,雖然見她如此難過,可是他並沒有太多的共情。
他隻是微微歎了口氣,問:“那紫荊花樹又是什麼原因需要你的鮮血來滋養。”
“我也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這裡了,每個月國王都會定期從我這裡抽走鮮血,然後紫荊花樹會短暫的開花一段時間。”菲奧娜說,歎了口氣:“但是從上個月起,醫生說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撐被抽走如此多的血了,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失去了價值,國王打算把我送給那個男人去聯姻,以此來鞏固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