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凍得發白的纖纖玉指,細細描摹墓碑上的文字。
上麵是厲斯年年的生卒日期,以及厲澤成許佳慧共同的名字,沒有她顧娉婷任何字樣。
那是許佳慧的意思。
人去都去了,她無心爭辯什麼。
她自己知道裡麵躺著的,是她的人就好。
淚水滑下的同時,她終於開了口。
顫著聲音,哽咽無比地對著墓碑說:
“斯年,小寶小貝是你的孩子,我剛剛親自鑒定過的,知道嗎?他們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斯年,我要怎麼跟兩個孩子說?要讓他們再經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嗎?他們隻會更加難過,斯年,我該怎麼辦?”
顧娉婷反反複複就這幾句。
不停地在說,一直在說。
仿佛她真的多說幾遍,地下的厲斯年,就會聽到一般。
她身後站了許久的文昭,已經偷偷抹了兩回眼淚。
而淩驍,則沉著一張俊臉,不停抬腕看表。
在淩驍又一次緊皺眉頭看腕表的時候,文昭終於看不下去了。
一步邁到淩驍身側,探頭低聲打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總看什麼什麼?急著投胎?”
淩驍斜睨著文昭,忽然猛地一抬肘,剛好撞到文昭的下巴。
“不會說話閉嘴!”
淩驍壓著聲音,冷然回敬文昭。
前方墓碑前,顧娉婷忽然站起了身,兩人對峙的視線,一齊投過去。
就見顧娉婷掏出手機,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而後她的聲音傳過來。
“寶貝,媽咪馬上回家,我沒事,等下見!”
文昭總算吐了口氣,總算有人能叫動顧娉婷,離開這傷心地。餘光看到淩驍不屑的眼神,剛要轉頭繼續找淩驍麻煩,顧娉婷回頭喊他:
“文昭!”
文昭麵上一喜,剛要邁步,就聽顧娉婷又喊“淩驍!”,顧娉婷朝他們招了下手:
“你們過來下!”
文昭當即跨下臉。
淩驍看著文昭前後的表情,偏頭嗤笑一聲,繼而朝顧娉婷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