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兒臉上一股迷茫之色,最終演變成了苦笑。
“我不知道我想沒想好。但是,我需要將這些事說出來,來做決定。”
很多事情,割裂和自我剖析,不是已經放下,而是為了放下。
千尋不語,心中一時複雜難言。
“說完之後,像你以前一樣,給我一碗孟婆湯吧,”朱兒歎息一聲,“儘管這湯對我沒有多大作用,但是,終究是為了定心。”
“我很難不恨,也很難不愛。”
“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斬斷業障,不去肖想!”
“千尋,答應我,我怕我此時不做這個決定,日後,會後悔!”
這是千尋第一次聽到朱兒如此聲音。
她一直是歡脫的,認真的熱切的,感性又衝動,真正的九天鳳火一般,嘹亮而耀眼,偏偏單純的讓人心疼。
此時,她目光沉沉,理智而冷靜,不像熱切的鳳凰火焰,反而更像是釀久了的苦酒,帶著透骨的寒涼。
“我知道了……我會準備好的。”千尋拍了拍她的肩膀,“需要其他聽眾嗎?”
朱兒搖頭,輕聲道:“你和月寒生就足夠了。”
“……”月寒生?
一瞬間明白朱兒另一層意思的千尋有些感動,但心中仍舊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一絲異樣。
這是一種名叫月寒生的,不同於其他東西的情緒。
但她知道,朱兒選擇在此時,是告誡月寒生,也是在警醒自己。
這樣的苦心……千尋隻能苦笑著收下。
燒湯的鐵鍋她已經很久沒用了,最後一次用的時候,是給柳絕音。
然而變故太多,那一鍋湯最終被她倒回了滾滾忘川,混合著甘草的甜與黃連的苦,喜樂難言。
此時,千尋終究是在月出東山之後,收拾柴火,準備燒火來著。
“我來吧!”朱兒不知何時已經看著她做好了這些。
手一揚,涅槃火應聲而出,燃在那熊熊柴火間,似乎是熱切之後,終究要成灰的歎息。
自己生火煮湯,朱兒是鐵了心要放下的。
千尋沒有說什麼,順勢便將鍋架了上去。
滾滾忘川水倒入其中,帶來了些透骨的涼意。
月寒生也已經下樓。
他是朱兒請來的,千尋終究是……不敢去……
“月寒生,你一生牽線,可牽過鳳凰的紅線?”朱兒突然看著月寒生笑道。
月寒生輕輕搖頭:“觀你之相,已然是情傷深重,但是,我沒有牽過你的線,想來不是你的原因……而是……那一方。”
“你說的沒錯。”朱兒點頭,“他的名字叫謝嬰,南梁人,巫蠱一族。”
“願洗耳恭聽。”月寒生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