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本來還在低頭認真記錄,聽見朱兒說的說混話,撒謊調皮打架……臉上頓時黑線密布。
如果她此刻嘴裡含著一口茶的話,一定會噴對方一臉!
看著月寒生似笑非笑地注視,千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交友不慎呐交友不慎!
朱兒看著這倆人打情罵俏的樣子,眼裡閃過一抹深意,話鋒一轉,繼續接口道:“我是在一百年前碰到謝嬰的。”
此話一出,千尋便知道,正題來了。
“一百年前,我還是在鳳棲山做一隻無聊到發瘋的鳳凰,偶爾會去找三三打架。
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喜歡在鳳棲山發呆。
謝嬰就是那時候來的。
一身墨藍色的衣裳,明明是那樣冷肅的顏色,卻偏偏被他穿出了幾分溫潤。
雖說人靠衣裝,但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他自報來曆,說他是南梁巫師,來求鳳凰出山。
我那時修為已經很難寸進,長老們說,我到了瓶頸,隻要這樣的速度下去,百年之內必得仙身。
但他們也同樣明白,我的修煉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心境。
換句話而言便是,我需要曆練。
當然,鳳族曆練不能隨隨便便就跟一個人走。
那個人第一次,在鳳棲山下跪了三天。
我在山上守著小蘭,看著那墨色人影漸漸融入黑夜,又衝破白天,甚至還淋了雨。
然而他一動不動。
第三天,他暈了過去。
我吩咐蠻蠻將他救了起來。
那人明明容色極盛,此時卻被折騰得狼狽不堪。
我瞧著他那長的過分的睫毛,與因為疲倦而蒼白的臉色,不解為什麼這麼妖嬈的一副相貌,卻是行事如此溫潤的風格。
長老們常說的相由心生,此刻,卻是有些不符合了。
沒辦法,跟著千尋久了,我最見不得的,就是美人兒受苦。
於是我救了他,在他快醒來時,我又將他扔回了山下。
那人醒來,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也沒說什麼,就隻是繼續跪著。
第七日的時候,我終於呆得無聊,決定下山去逗弄逗弄那個蠢貨。
我幻化成人形,跑下山去看他。
那人脊背挺得筆直,氣血虛弱間仍有三分瘦弱的傲骨,我倒是對他有些欣賞了。
“喂,呆子,已經第七天了,再這麼跪下去,你會死的!”我這樣朝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