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朱兒正端著茶壺,學著斟茶,侍女在門外稟報,她的手頓了頓。
早些日子,她聽宮裡的人說過,這皇後,在三個月前,也就是謝嬰還未入宮時,生下公子連城之後,神智便有些不清楚。
隻是……這生孩子,和腦子有什麼關係?
她第一次深處在這詭譎皇宮風波的邊緣,像是冷眼旁觀地看著,卻仍舊忍不住踏足。
“知道了。”鳳長生看了一眼因為震驚,手抖而斟到了杯外的茶水,隨意地拿著帕子擦了擦。
她沒有見過這位皇後,但是她知道,皇後被廢,沒有這麼簡單。
“想什麼呢?”身後是男子優雅溫熱的呼吸聲。
“沒什麼,外麵的事,聽說了而已。”鳳長生勾住他的脖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最近我的長生,因為日思夜想著為夫,連飯都不好好吃了?”謝嬰刮了刮她的鼻尖。
“哪裡,依舊喜歡,但是,也要注意嘛~不能丟了你大國師的臉對不對?”鳳長生拉著他坐下來,“我剛學著烹的茶,你嘗嘗,早些的碧螺春。”
卻見謝嬰好像因為她的這句話愣了愣,隨即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唔,好喝,我家長生烹的茶,為世上之最。”謝嬰笑著抿了一口。
“嘻嘻,我也能為你分憂的。”鳳長生笑,眼睛裡的純真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嫵媚,卻依舊是那樣純潔的愛戀。
“廢後其實並不意外……公子連城出生的那一日,地牢裡的前太子死了,是皇後下的手。”謝嬰擁著鳳長生,突然就沒頭沒尾地冒出來這樣的一句,“從那時起,她就瘋了。”
“嗯?”她皺了皺眉,隨即恍然。
抓過他的手,纖細的手指在他手上寫了幾個字。
太子――太子。
謝嬰看著她,不想她的反應與知情程度,也能如此快地就反應過來。
公子連城因為謝嬰的預言,已經被立為太子。
而她寫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太子是太子的孩子。
“……”得知這樣的事,她一時也有些無言。
“可是,你為什麼還……”她又想到了什麼,卻終於沒有說。
他要乾什麼,她已經明了不是嗎?
大魏皇城的水攪得越深,他的機會就越大。
這頂綠帽子,此時的明安帝,是戴定了的。
隻是……這麼說,他從第一天,讓她變回鳳凰身,現出白虹貫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嗎?
他,竟是連自己也瞞著?
不,不是的,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知道的越少,傷害就越少。
“嗯?什麼?”他擁住她,似是詢問。
“沒什麼……皇家多事,你要小心。”她撫著他的衣領,像所有妻子那樣,撫平上麵的褶皺。
“我知道,我要好好保護我的長生。”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眼中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