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前些日子進宮,父親一席話,讓她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是啊,這孩子本身就不知道是誰的種,這些年,貞一皇後雖然已經被幽禁,廢後指令也已經下了,但皇帝卻保留了其皇後的身份與稱號,多半還是念著情分。
而她儘心服侍這些年,他卻一點立她為後的意思都沒有!
她也派人暗中作梗過,但是不料,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她背後,是國師謝嬰在護著!
而且,連城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日後登基,難保不會尊他的生母為太後,而她這半生的辛苦,很有可能隻能換來一聲“太妃”,這讓她如何甘心?
可是,爹爹隻說了一句話,出生異象又怎樣,天生王命又怎樣?如果是個野種,明安帝無論如何,都不會留!
皇帝還算年輕,日後有的是精力再生幾個,到時候,直接一個搶過來自己養就是。
她一時間,豁然開朗,才出此下策。
果然,不出半月,便有獄卒招供出了,說三年前,皇後娘娘確實去過一次地牢,並且,在裡麵呆的時間不短。
獄卒確定了日期,明安帝又讓敬事官取了彤史,日子一對,不偏不倚,恰好是貞一皇後懷孕的日子!
明安帝勃然大怒。
直接砸了一對琉璃筆洗與一方紫檀硯。
上陽宮宮門口――
“可記住了?”鳳長生拉著貞一皇後的手,低聲囑咐。
“我明白的!無論如何,我要保下他!”貞一皇後銀牙一咬,便衝出了宮門。
此時,連城小小的跪在地上。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說他不是父皇的孩子,說他是野種。
難道,他不是母妃與父皇生的嗎?
看著上座的一對男女看著他頗有些嫌惡的眼神,連城想哭,卻不敢哭出來。
所有平日裡見了他無比尊敬又親近的人,此刻都是畏縮不前一臉厭惡的。
這是連城的世界觀,第一次發生了坍塌。
正在這時,一道瘋瘋癲癲的人影衝了進來,力道之大,竟然連兩個侍衛都攔不住,就那樣衝進了人群。
貞一皇後看著自己的兒子。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仔細細地看著連城,她的孩子。
“不怕……寶寶不怕……”她完全不知道改怎樣安慰自己的孩子。
她摟緊了懷中的頭骨,和自己的孩子。
連城的臉與那頭骨近在咫尺,他一時間害怕到連聲音都發不出,然而,這種恐懼裡,又有一種奇異的溫情滋生,是那種溫暖卻肮臟變態的味道。
然而連城沒有掙脫,那女人力道大的出奇,他掙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