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些年,一直都沒有懷孕。
而在宮裡的一些老人,在她被幽閉之後,並未如何為難過。
她喜歡一個人,喜歡的坦坦蕩蕩,厭惡一個人,厭惡地坦坦蕩蕩,更是從未因為前太子魏子業以外的事傷害過任何人。
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去救他,卻終究是徒勞。
她以此生全部的善良,撒了此生唯一一次彌天大謊,做了此生最該做的狠絕之事。
這樣最真實的愛恨,卻是一個“瘋”了的人,鳳長生早已懂得這些人間的喜怒,此刻卻略略有些諷刺。
便如眼前,以她的立場,她完全可以做掉蝶妃的孩子。
然而她卻說,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
也就是說,給那孩子一個出生的機會。
如果是女孩,也就罷了。
說她冷血,她卻在該惡毒的時候選擇了善良,說她神經,她卻比這宮裡任何的人都清醒,說她善良,她卻恨不得將這牢籠掀翻,將這天地換掉。
“你真不適合待在這深宮。”鳳長生又扔掉一個櫻桃梗。
“江山萬裡,盛世太平,這是阿業的理想,我要連城,成為他!”貞一皇後同樣淡淡。
鳳長生眉頭一皺。
謝嬰有他南梁的複國計劃,而貞一皇後有她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畢竟一個女人,終究是不能與謝嬰這般變態的心思相比啊……
麵對未來與生死,這兩個女人都狠狠地坑了對方一次。
“為了他,連家族都不要?”鳳長生真的是有些好奇了。
“他是拯救了我的人。”貞一皇後依舊撫摸著懷中的頭骨,眼睛裡有難得的溫柔。
她還記得,那年初雪,她不過是丞相府無依無靠的嫡女,因為自幼愛舞刀弄槍,而並不被眾人所喜。
母親早亡,沒人教過她這些,隻能靠自己的花拳繡腿來安慰自己。
她舞劍,無意間卻將劍舞成了舞。
她滿心歡喜,想得到爹爹的認可,卻隻換來一句“下賤的玩意兒,還不快收下去!”。
她第一次見他,他說她的劍舞好。
那樣溫潤的少年郎,滿心讚賞地看著她。
一向性子桀驁難馴的她,總是喜歡硬著頭皮扛起所有的指責與謾罵,在第一次有人的讚賞中,卻悄然麻了爪子。
他是整個童年,少年時期,唯一讚賞,認可,真正去愛她的人。
所以如今,丞相府她不在乎,明安帝她不在乎,但是她必須要保下連城,保下他唯一的骨血。
“話說……莊敏夫人的絕育藥,不是你下的?”鳳長生此時才反應過來她前麵的話。
“不是,當然,除了我,誰還會下,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隻是不敢說出來罷了。”貞一皇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