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聽了,略微沉默了一下。
“其實,未來的聯盟終究是要壯大的,阿尋,你的眼界,不隻能局限在小小的地府。”
千尋眼睛一抬,似乎抓住了什麼一般。
“您的意思是……”千尋有些不確定道。
“莫要忘了你的好友們。”冥王笑著拍了拍千尋的肩膀。
千尋抬頭,眼中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父親……您……”
“不必再說,這些日子,為父相信你已經能夠處理好,是不是?”冥王看著自己的女兒依舊清明的眼神,就知道那些本該困著她的屏障都已經或多或少的被打破清除或者走出。
隻是……看著那個小時候老是調皮搗蛋的丫頭如今長成了這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冥王九華的心裡,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其實作為一個父親,他更希望女兒能夠幸福,但是,最終他……
千尋看著父親中正平和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這七年來,她過得還是很辛苦,從一開始岌岌可危隨時被妖族盯著的冥府,發展如今的足以讓人為止注意的情報機構,她雖然不是具體實施的人,卻是掌控全局的。
“阿尋,你這個樣子,很像你母親。”冥王看著她,突然道。
千尋心下一怔,父親幾千年來,是從來都不提母親的。
“你母親的魂魄,就在那片彼岸花叢裡。”
冥王九華閉上眼,輕笑起來,仿佛透過這暗黑不見底的閻羅殿,他就能看到那無儘綿延的彼岸花叢一般,當年那女子一身紅衣,處處透著露骨的淒豔。
她是惡鬼,生前受儘折磨屈辱,死後靈魂不肯消散,甚至於大鬨忘川。
那紅衣破舊而淒豔,出現在光禿禿的忘川河畔,像是一簇燃燒著的火焰。
那種墮落之中帶著瘋狂豔麗的甜美,是不容明說的哀豔。
最終,整個地府無人能渡她。
他親自上陣,他要,渡化她。
那時候,他才知道,一個女人心裡,最需要與喜歡的,不是同情與假仁假義的博愛,而隻要愛。
…………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能留下。
千尋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她的本來容貌,早在那次在地藏菩薩處禁製解除的時候,就恢複了。
不過,這一千年來,自己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模樣站在父王麵前。
以前的她,雖然與母親像,卻是總帶著一股稚嫩的氣息,而如今,找回了記憶,找回了身體和完整自我的她,已經是真的與母親十分相像了。
“母親……一定也會保佑父親的。”千尋低聲道。
雖然終究有些不習慣這般的父女相處方式,但千尋同樣不願打斷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