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便是陸長風急急忙忙來了將軍府。
皇宮裡他的人,在連城這些年的有意無意之下,幾乎銳減了一半,因此他也並不敢輕舉妄動。
魏承寧換了常服,仍是男裝,邊塞的苦日子過慣了,回了帝都,她可是消停了好些時候,除了早朝之外,每日隻在府裡或者公主殿。
此時的魏承寧,長發梳的隨意,麵容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隻是手中把玩著一柄細細的柳葉刀,麵上看不出喜怒。
陸長風通報之後,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撫了撫額頭,直覺得自己失策,浪費了這麼一個好的將才。
自己的兒子們,也是從小教導的,然而不論其他,就算是這通身的氣度,也是相比是私生女的魏承寧,差了太多。
“舅舅來了?”魏承寧不鹹不淡道。
陸長風堆起還算和藹的笑容,看向魏承寧,那張臉依舊是與蝶兒有幾分相似,然而,蝶兒的臉上是歲月平靜的倔強與抹不去的風華。
而魏承寧,真要說起來,她的相貌,反而是有些像自己多一些。
然而,就是這與自己幾乎是五分相似的麵容,此刻卻是冷淡地看著他。
“我覺得,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承寧。”陸長風的聲音,帶著一絲苦笑,“我的孩子,你果然是沒有辱沒了我陸家的名聲。”
魏承寧不語,淡笑道:“陸將軍莫不是糊塗了?微臣姓風,不姓魏,也不姓陸。”
陸長風有些尷尬了,但隨即便是很快反應過來。
“你要幫南梁?!”
魏承寧搖頭。
“那你為何說自己姓風?”陸長風盯住她的眼睛。
一開始他派了陸豐那個蠢貨去跟隨定西軍出征,然而,陸豐卻是並不知道其身份,甚至這丫頭,將自己也瞞了過去。
那日三軍犒賞,城門擁堵之間,麵前,自己的私生女兒,銀甲白馬,風姿烈烈,將全京城的目光都搶了去。
“你可是……怪為父?”陸長風心裡有些沒底,麵前這丫頭的眼神太過瘮人。
魏承寧將手中的柳葉刀一收,隨意插在了桌麵上。
“當然不,我這一身的功夫,還是您教的。”
“當年執意出征,我隻是……憋著一口氣,想證明自己不是那般無能罷了,因為是女兒,所以寄托了的希望就破滅了。”
“我隻是想讓你們看看,女人,到底能做什麼。”
魏承寧的話語淡淡,聽在陸長風耳中,卻是一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