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紅衣烈烈山河血(2 / 2)

魏承寧隻是癱在床上,靜靜地聽著,眼皮微微抬了抬,勾勒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天煞孤星,便是她的命麼?有帝命無帝身,陰柔女兒身,卻偏偏成了如今的樣子。

如今,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孤單,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命運烙印的孤寂。

她沒有說話。

謝嬰看著這樣無動於衷的女子,淡淡的把後半句不詳的話咽了下去。

那年,天崇二十三年。

魏承寧病情終於好轉,隨即帶領漠北軍操練,征戰匈奴。

多少年,魏承寧,或者說是漠北軍將士,改了的那一日。

那一日,他們奇跡般地守城七日,他們彈儘糧絕,卻永遠等不到朝廷的糧草與援兵。

那一日,兩頰瘦削的魏承寧,那樣蒼冷的風涼刹,眼中最後的光芒緩緩熄滅。

她換回了自己的公主華服,紅衣烈烈,似是最後一抹淒豔的血。

她說:“是我對不起將士們,是風涼刹,是魏承寧對不起將士們。”

她想起絕音給她說過的話,那年南梁城破,南梁王後決絕跳城,紅衣華服宛如火鳳,鳳凰於飛,卻是生命最後的掙紮。

而今……她也終於是被逼到了這一步。

大道如此艱難,她……怕是終究要為此,殉葬了……

…………

很多年之後,焰醉終於知道了魏承寧的死訊,他沉默了很久,回到地府,看她走上那無數世的輪回路。

他在想,如果那時候知道她在那之後會有危險,那他當年是不是就不應該離去?

他和魏承寧,到底算什麼呢?好像……比朋友近一點兒,卻又與戀人八竿子也打不著。

他們遇見的時候,都已經長成了那個樣子,將自己的道,責任,甚至於一切,寄托在所寄托之人。

魏承寧以柳絕音隨口的一句期許為執念,甘願窮儘一生血濺沙場,刀光劍影裡再不回頭。

而他焰醉,同樣是將千尋之責任當做了自己的,背叛種族廢命身死也要幫助她完成她的道。

他們的執念與責任,從來不是因為自己,他們的遇見,是在一次執著一生的決定完成之後,才產生了某種同途同歸的情感。

是啊,同途,同歸,卻終究不是因為彼此。

…………

他再也沒見過與她那般相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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