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不要緊,崔玨卻是歎了一口氣。
“他們怪我,也是應當。”
千尋抬眼,坐直了身子:“崔叔不妨說來聽聽?”
“我當判官當的早,這也正需要一個無心無情的人來做。”
“但是,有些術法需要傳承,因此,我收了天賦不錯的他們兩個,一開始,他們是很好的,但是有一次……他們私藏了一個鬼魂,並且和那個鬼魂成為了最好的兄弟,但是……最後被我發現了。”
“所以?”千尋心歎了一分,以以前崔玨的
個性,恐怕不會留人。
“最終,那人因為私相授受地府官員,打入鐵圍山,永世不得超生,命令是我親自下的。”崔玨的聲音裡,還是那份平平板板的毫無波動。
千尋沒有說話,但是她很能理解崔玨的做法,也很能理解牛頭馬麵。
這兩人近些年被外派了,也算是小有作為,因此也不算什麼。
崔玨的情況他們未必不知曉,但是終究有些事情,不是知曉理解就能當做相安無事的。
現下,崔玨如此說出來,千尋一邊感歎著這般遺憾,也是收起了解釋的心思。
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但是……終究是立場不同吧?
“當局者迷,過猶不及。”崔玨輕聲道,“我是判官,是責任,某些程度,月寒生也如此。”
千尋眸光一震。
“三千年前,他並非沒有動情,隻是不能動情,而如今,將莫千尋當成你,是責任與愧疚,因此你不必介懷什麼,若是這樣帶著憐憫與愧疚的擁有,我所認識的冥千尋,雖然大大咧咧,卻是斷然不會要的。”
千尋呆住,其實一直以來,她和崔玨幾乎是話都沒說過幾次,但是,不想冷麵的崔叔,現如今卻也看得如此透徹。
這事兒其實一直是千尋心裡的一道坎,但是現如今,在崔玨的嘴裡說出來,不知怎麼就多了一分信服與驕傲的味道。
是啊,那般因為愧疚與欠人情所生的感情,她冥千尋,真的會要嗎?
朱兒與三三驀然回首的燈火闌珊是感情,顧蓮蕪與竹影守護與陪伴是感情,這些都很好,但是這些,都不是自己要的。
自己要的,是那一瞬間心靈的悸動,是漫長歲月裡一眼萬年,而這些,現如今的月寒生,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