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熙低頭沉默了片刻,酸澀的笑容變得僵硬,並沒有回答秋姨的問題,再抬頭,強顏歡笑:“秋姨,我會回來看你的。”
“嗯。”秋姨把頭轉到一邊,偷偷抹掉眼眶的淚珠。
白若熙拖起拉杆沉箱,從秋姨身邊走過,秋姨跟著她後麵。
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把白若熙送出喬家大門。
白若熙再也沒有回頭了,連說再見的勇氣也沒有,她怕被秋姨看到她不爭氣淚已經偷偷地滴在下巴處。
天氣變得陰冷,突然吹起了北風,拂過白若熙的臉頰,是刺骨的冷。
走了一段路。
白若熙上了計程車。
車子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城市的每一條道路上,她把臉緊緊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呆滯的眼神看著外麵城市繁華的街景,感覺這一切都跟她白若熙沒有關係。
人生就是如此。
感情就像一盤乾燥的沙子,她越是在乎,越是用力握緊,沙子就會往她指縫間溜走。
流逝的時間裡,給她留下的回憶,並沒有太多的幸福,失去也並不覺得有多心疼,隻感覺像一個活死人,沒有了方向。
天空突然飄起了紛飛雪花。
“哇,這是什麼鬼天氣?這個時候竟然還下雪,今天早上還出太陽呢,這天說變就變,春天都快來了,還能有雪?”司機喃喃自語。
“美女,外麵的天突然降溫了,你等會下車要穿件外套。”
白若熙依然沉默著,垂下來的長長睫毛緩緩挑起,看著天空飄著毛絨絨的小雪花,很薄很薄的雪花滿天紛飛。
這應該是冬季的最後一場雪了。
她縮了縮肩膀,司機把暖氣開大,緩緩道:“美女,你穿得太薄了,我把暖氣開大一點吧。”
麵對彆人的關心,白若熙有了些反應:“謝謝你。”
“不用謝,你已經在我車上坐了四個多小時,我隻是好奇美女你要去哪裡?”
白若熙才意識到時間原來過了這麼久,司機要吃飯,上洗手間,也要休息的。
“你把我送到軍校去吧。”
“你是學生?”
“不是,隻是報考了助警,在學習期。”
“哇塞,美女你好勇敢。”
“……”
在夕國,任何階層的人士都可以考助警,但並沒有多人願意吃這份苦,因為工資低,地位低,難度高,還無法轉為正式警察,就是一個給國家軍政人員打雜的下手。
考這行的人,那雞毛蒜皮的工資都不夠養活自己,都是靠著一股愛國的心,並沒有彆的念想了。
軍校,又名警校。
裡麵有各種各樣的學生,軍人,部隊,甚至政要人物,都在這裡訓練,參加長期、短期等等的學習。
出入這裡的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不同年齡階段的成年人。
即便迎麵而來一個六十歲老人,都不用太好奇,對方可能是某一個參加短期學習訓練的高級官員。
白若熙拖著行李,步入了夕國最大的軍事訓練基地,裡麵如同一座城。
進入軍校,她還要用零錢坐上便民敞篷車,去往自己學習所在的宿舍。
她們這個班,女宿舍就她一個人,因為其他十幾個人都是男的。
回到簡陋的宿舍,白若熙看著陳舊生鏽的上下床,簡單得幾乎沒有的家私。
並沒有怨言。
她放下拉杆箱,開始整理床鋪。
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緩緩拿出來,看著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身體僵著,眼神變得清冷。
鈴聲一直在響,她坐到床上,指尖輕輕劃過屏幕,放到了耳邊。
她沒有出聲,手機對麵傳來尹蕊淡淡的聲音:“若熙,你還好嗎?”